沐远根取出烟叶,轻轻撕下两片,分别递给赵五爷和刘二叔,自己也取了一片。
待三人各自卷好烟叶,他才掏出火柴,划亮一根,先给俩人点燃了,才点自己的。
“赵五爷,刘二叔,事情是这样的。”
猛吸了两口烟叶,沐远根才缓缓地开口了。
“我从地里回来,听老婆子说,老三媳妇吃独食,心里生气,便去问了几句。没想到,这丫头竟拿着刀,要跟我拼命。”
唐果见他避重就轻,也不揭穿,只注意地看着他,“爹说完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沐远根突然觉得,眼前这丫头,好像有点不好对付。
不过,他还是果断地点头,“说完了,现在该你了。”
“我说话之前,想请五爷和二叔看几样东西。”
唐果说着,起身从屋里拿出刚买的货物,放在地上,这才平静地说,
“这些东西,都是我今天从城里买来的。五爷和二叔看看,有哪一样是能吃的?”
赵五爷一怔,“听村里人说,你们分家,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好像竟是真的。”
“不是好像,而是千真万确。”
唐果面无表情,仿佛自己是局外人,叙述的是,是跟她毫不相干的事。
“大哥和二哥得了家里的正房,我跟青岩只分了这间四面漏风的耳房。田地也分了,不用说,分的肯定是谁也不想要的又偏又远,又不容易出庄稼的地块。”
“家怎么个分法,是否公平,我都没有意见。不过,分完家,你们一大家子仍乐乐呵呵地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想分的,就我一个人吧。”
周淑华插嘴,“老大-和老二家的灶台没打好,两个孩子小,怕饿着他们,我才让他们一桌子吃饭的。亏你还是他们的婶婶,心眼儿咋这么小呢。”
赵五爷听得皱眉,“叫上老三媳妇,不过添双筷子的事。沐老三,这事你可办的不地道。”
“我在院子里找了些柴禾,烤了些红薯填肚子,倒也没有饿着。可这么一来,就苦了青岩了。”
说到这里,唐里眼里的泪水竟盈盈欲落。
“青岩是植物人不假,但他也需要食物维持生命。我没有其他吃的,只能拿红薯喂他。”
这么一副梨花带雨的小模样,任何人见了,都忍不住一阵心疼。
这丫头太苦了,被男人辜负,跳水不成,又嫁给一个活死人。现在还被公婆一家欺负,难怪要提刀跟人拼命。
村长刘二叔也有些动容,“这孩子,真是难为你了。”
“谢谢二叔!”
唐果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不能天天吃烧红薯,而且,家里分给我的那点红薯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我买回来这些东西,只是想好好跟青岩过日子……”
赵五爷听完,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老三啦,你这办的,叫啥事啊。”
刘二叔也说,“老三媳妇买的这些,都是过日子的生活用品,跟吃独食,好像不沾边吧。”
赵五爷和刘二叔一齐指责他做事不地道,沐远根的脸上顿时青白不定。
赵五爷和刘二叔在村里子享有极高的威望,说话向来一言九鼎,谁敢说他们处事不公。
半晌,他才嗡声嗡气地说,“老三半死不活地躺床上,我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重了些也是有的。这丫头却要死要活,还要一把火点了房子。这事搁谁身上,谁能受得了。”
唐果直接怼了过去,“凡事都有因果,你们要是不来抢我刚买的东西,断我生路,还要大耳括子抽我,我至于跟你们拼命吗?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以为我年纪轻,又是女流就好欺负,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