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是院中一等婢女,往后你有何需要,直接吩咐她二人。”谢知行一语双关,既是告知纪棠,也是告知照莹和夏蝉。
“是。”二人应下。
纪棠打量着面容姣好身段窈窕的两人,隐隐明白了什么。
她们的身份,怕不只是婢女这般简单。
“我乏了要歇会,下去吧。”谢知行挥手。
照莹和夏蝉恭顺退出屋子,带上屋门。
纪棠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走。
今日是大喜之日,按规矩新娘子是不能出新房的。
谢知行脱了鞋欲要躺下,见纪棠盯着他,于是礼貌邀请,“可要一起?”
这青天白日的,不太好吧?
纪棠觉得,晚上的事还是得留着晚上来。
是以她果断拒绝,“不用,我不困,我吃点心。”
纪棠转过身,随手拿了块点头往嘴里送。
谢知行不再管她,顾自躺下阖眼歇息。
屋中很静,纪棠吃了两块点心喝了一杯茶水,也觉有些犯困,趴在桌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床上男人悄然睁眼,目光幽深地看向伏在桌上熟睡的少女。
少女很瘦,厚重嫁衣穿在她身上,也掩盖不住她清瘦的身形,头上沉甸甸的珠翠,像是快要压断她纤细的脖颈。
也不知,她是以什么心思嫁来侯府,嫁给他这个身残病重之人。
审视完,谢知行重新阖上了眸子。
纪棠这一觉睡了许久,醒来时只觉脖子酸痛的快要断了,难受不已。
她皱眉揉着脖颈,缓缓扭头看向床榻。
谢知行还睡着,纪棠轻手轻脚起身,在屋中活动发麻的筋骨。
忽然,床上的人睁开眼。
“我吵醒你了?”纪棠有些歉然。
谢知行摇头,向纪棠抬手,“扶我起来。”
纪棠赶忙过去将他扶起。
坐起身后,谢知行拽了下床柱上的红绳,屋外响起清脆的铃铛声。
下一瞬,屋门推开,照莹和夏蝉走了进来。
两人熟练利索的伺候谢知行穿鞋,并端来碗药给他喝。
“几时了?”谢知行问。
夏蝉回道:“酉时二刻,外面喜宴已经开席了。”
“世子可是饿了?奴婢这便让人去传膳来。”
出去吩咐完,夏蝉返回屋中,同照莹收拾桌子。
很快,桌子收拾干净,下人端着菜肴进屋,摆了满满一桌席面。
依常理,新郎该去宴待宾客,新娘子在屋中用饭。但谢知行身体不好,便在屋中同纪棠一道用。
席面很丰盛,但谢知行坐在旁边,纪棠有些放不开,只吃了个半饱。
用过席面,屋外天色还未沉,下人备了水,让纪棠先去洗沐。
卸了簪钗进到浴房,纪棠惊呆了。
好大一方浴池!
水上漂浮着红色花瓣,池台边上的鎏金香炉缓吐着烟雾,巾帕澡豆等物一应俱全。
纪棠脱了衣走进浴池,将整个身子浸入温度适宜的热水里,嗅着香炉里飘散出的香气,舒服的喟叹。
这也太舒服了。
一想到谢知行日日这般享受,纪棠就觉天道不公,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
头一次这般享受,纪棠有些贪恋,足泡到水开始变凉后才不舍起来。
纪棠穿好寝衣出来,夏蝉立即带人进去排水清洗,再重新放上热水。
如此繁复折腾,等谢知行洗完时,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吱呀’一声屋门关上,屋中只剩下两人。
“还不歇息?”谢知行问坐在妆台前的纪棠。
“这就来。”纪棠假装在抹护手膏,边抹边起身向床榻走去。
谢知行坐在床沿,只着一件丝质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