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
老宰相封德彝清了清嗓子,“陛下,镇北王计策是,让您赶往泾阳前线,引颉利出阵,然后镇北王趁机杀斩杀颉利。”
“臣以为这计策万万不可行。”
“颉利有二十万骑兵,一旦我们稍有异动,这二十万骑兵瞬息而至,镇北王根本无法在二十万骑兵的掩护下,斩杀颉利,这是其一。”
“其二,三万虎贲军可是大唐最精锐的骑兵,只能握在陛下的手中,李素白却不用陛下虎符竟然能调动,还将陛下置于险地,他想干什么?”
“陛下,镇北王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啊!”
封德彝善于揣测人心,顺上意说话。
他十分清楚。
虎贲军,国之利器。
只有皇上能调动。
但是现在,没有皇上的命令,李素白却能调动这支劲旅。
这就意味着。
镇北王手里握着一柄刀,随时可以插到李世民的心口。
就好像玄武门之变,他对李建成挥下了屠刀一般。
皇上岂能容他?
李素白真是愚蠢至极。
一旁的魏征闻言顿时大怒,“封德彝,镇北王为大唐殚精竭虑,不避刀兵,战场杀敌,你却在背后诋毁,你安的是什么心?”
“镇北王若有异心,等颉利二十万铁蹄踏破长安,俘虏陛下……。”
说到这,魏征顿了一下,“陛下,恕臣冒犯了,但臣说得句句是实话,您若驾崩,到时候镇北王再举义兵勤王,这样不是更好么?”
李世民脸一黑,这个魏征说话半点顾忌都没有,有时候真想砍了他。
可是他要成为千古圣君,便不能这么做。
李世民瞥了一眼长孙无忌,却见长孙无忌只顾盯着那锦书看,李世民眉头皱起,“辅机我们现在商量军国大事,你只顾看那帛书作甚?”
“陛下,臣本以为,镇北王带兵打仗冠绝天下,没想到作起诗来,竟也别有一番意境。”
“您看看这最后一句,百战军卒战沙场,大唐天子守国门?”
“镇北王赫赫功勋,字里行间只把自己比作一个军卒,他征战沙场,陛下守国门,此战若胜,那这段君臣佳话,必将流传百年千年呐!”
李世民有些意动,若真真能如此,那倒真是一段可流传史书的佳话。
“陛下,以臣对镇北王的了解,镇北王为人狂傲目无君上,但对大唐却是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叛国求荣之事。”
一旁的房玄龄刚说完,杜如晦也开口道,“陛下,镇北王为大唐征战四方,绝无背唐之心,臣愿为镇北王做保。”
李世民闻言终于下定决心,“好,便听诸位爱卿之言。”
“镇北王浴血战沙场,那么朕这个大唐天子守国门。”
李世民披甲上马,出了皇宫,在李素白与三百亲卫的护卫下,连夜赶往泾阳。
次日清晨。
经过半夜奔袭,终于在黎明前赶到了泾阳。
晨光笼罩中,泾阳城已成为了一座血城。
城上、城下一片血色,护城河里的水都染红了,到处都是尸体。
有突厥军的,也有大唐士兵的。
突厥兵已经进攻了一天一夜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密密麻麻,如同黄色蚁群,席卷泾阳。
城墙上,黑面神尉迟敬德浑身是血,双眼血丝,大喝一声,“准备。”
弓箭手阵营十名百夫长同时喊道,“上箭。”
一千弓箭手扬起弯弓,搭上箭矢,神情紧张地看着密密麻麻蝗虫一般的突厥士兵。
“放箭!”
嘣!嘣!嘣!
一阵箭雨射出。
突厥士兵举起木盾,仍有数百兵士中箭倒地,哀嚎不已。
突厥大军没有丝毫停顿,口中嘶喊着,迎着一波又一波的箭雨来到了城墙下方。
竖起云梯,朝着城头攀登。
“放滚木雷石。”
一块块巨石,长木从城墙上扔下,砸死砸伤数百突厥士兵。
突厥士兵箭阵骤然射来一阵箭雨。
他们射术精良,顿时有二百多唐军中箭,或直接被射死,或者掉落城墙下被突厥分尸。
突厥人悍不畏死,一波又一波,踏着自己人的尸体,往城墙上冲。
终于,这一波突厥兵蹬着云梯攀上了城墙。
尉迟敬德挥舞手中铁鞭,将扑上城墙的士兵纷纷砸死,推倒云梯,但仍有更多的突厥士兵涌上城墙.
突厥军阵前,颉利哈哈大笑,马鞭遥指尉迟敬德。
“今天,我便要杀了这黑厮,拿下泾阳城,趁李世民没有缓过神,一举攻破长安。”
“可汗英明神武,乃是真豪杰,此一战,我们必定能俘虏李世民,威震天下。”
“执失思力你可知道,那个镇北王现在如何。”
“回可汗,镇北王被幽禁府内,不得外出。”
颉利大喜,“李世民真昏君也,唐皇朝的天下,必是我颉利的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