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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同寿结局+番外

朱聪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吕公公!”“奸臣自己跳出来了!”随着火气越吵越盛,严世蕃终于还是没能憋住,转身怒视,“高拱是一个!”而后又看向一边,“张居正是一个!”好一个狼人首爆!偏殿,听到严世蕃的这一番话的嘉靖,嘴角微动,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不由跳了跳。被严世蕃当着面骂做奸臣,张居正一怔,而本就脾气火爆的高拱,更是不能忍。一步上前,盯着严世蕃,伸出两根手指,怒声道:“奸字怎么写?”“一个女字,加上一个干字!”“我高拱到现在还只有一个糟糠之妻,”高拱说话间,比着一个手指头,“据我所知,小阁老在年前,就已经娶了第九房姨太太!”“这个“奸”字,难道还能加在我高拱的都头上吗!”到了最后,已是大声喝问。高拱也是被逼急了。之前的吕芳拉偏架,以及来时路上受的气,严世蕃的胡搅蛮...

主角:朱聪嘉靖   更新:2024-11-04 23: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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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聪嘉靖的女频言情小说《与天同寿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朱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吕公公!”“奸臣自己跳出来了!”随着火气越吵越盛,严世蕃终于还是没能憋住,转身怒视,“高拱是一个!”而后又看向一边,“张居正是一个!”好一个狼人首爆!偏殿,听到严世蕃的这一番话的嘉靖,嘴角微动,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不由跳了跳。被严世蕃当着面骂做奸臣,张居正一怔,而本就脾气火爆的高拱,更是不能忍。一步上前,盯着严世蕃,伸出两根手指,怒声道:“奸字怎么写?”“一个女字,加上一个干字!”“我高拱到现在还只有一个糟糠之妻,”高拱说话间,比着一个手指头,“据我所知,小阁老在年前,就已经娶了第九房姨太太!”“这个“奸”字,难道还能加在我高拱的都头上吗!”到了最后,已是大声喝问。高拱也是被逼急了。之前的吕芳拉偏架,以及来时路上受的气,严世蕃的胡搅蛮...

《与天同寿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吕公公!”

“奸臣自己跳出来了!”

随着火气越吵越盛,严世蕃终于还是没能憋住,转身怒视,“高拱是一个!”

而后又看向一边,“张居正是一个!”

好一个狼人首爆!

偏殿,听到严世蕃的这一番话的嘉靖,嘴角微动,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不由跳了跳。

被严世蕃当着面骂做奸臣,张居正一怔,而本就脾气火爆的高拱,更是不能忍。

一步上前,盯着严世蕃,伸出两根手指,怒声道:“奸字怎么写?”

“一个女字,加上一个干字!”

“我高拱到现在还只有一个糟糠之妻,”高拱说话间,比着一个手指头,“据我所知,小阁老在年前,就已经娶了第九房姨太太!”

“这个“奸”字,难道还能加在我高拱的都头上吗!”到了最后,已是大声喝问。

高拱也是被逼急了。

之前的吕芳拉偏架,以及来时路上受的气,严世蕃的胡搅蛮缠,可以说是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憋的越久,爆发的也就越狠。

此时,已经完全不顾及彼此的体面了。

被高拱这么不要面皮的一声爆喝,严世蕃也被吓的微退了一步,高拱长的五大三粗,而他与之对比起来,瘦弱的像个小鸡仔。

刚才那一声爆喝,让他险些以为这老东西要吃了他。

不过他堂堂‘大明举重冠军’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怒而甩袖,“不要再东拉西扯了!”

好好好,你高拱既然要撕破脸,不顾及彼此的体面,那我也无所顾忌了,直接开喷。

“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场的某些人,就是去年二十九,周云逸诽谤朝廷的后台!”

“周云逸!”严世蕃盯着高拱,冷笑,“一个钦天监管天象的官员,为什么能在诽谤朝廷的时候,能把朝廷去年的用度……”

“说的那么清楚!”

“他是谁挑唆的?”说到这里,严世蕃环视徐阶等一众清流,“怎么?”

“敢做不敢认吗!”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一时间,大殿之上,众人神色各异,气氛似乎在这一刻降到了冰点。

只有严世蕃气呼呼的喘息声!

此时,严嵩低下头,双手烤着火,深邃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而徐阶等人,此刻却是心里猛的一惊,就连高拱也是这一刻哑口无言。

一旁的赵贞吉更是疯狂的给高拱使眼色。

徐阶跟张居正对视了一眼,给高拱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要是再让这个狂悖的疯子口无遮拦下去,此间诸位,都免不了结党营私的罪名。

清流,严党,其实谁也经不起查!

“清流?”听到这里,偏殿的嘉靖微微摇头,随手扔下罄锤,起身从精舍中走出。

听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再让他们吵下去,那么就不可收拾了,不查也得查了。

他算是听清楚,看清楚了,严党贪,清流也贪。

不过是前者吃相难看,后者吃的文雅,总归是点点滴滴,汤水不剩的吞下。

到了现在该算的也都算了,去年的账也了了。

今年开始,大明是一个新的大明。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

“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随着大殿深处,嘉靖那幽幽的声音响起,前殿一众人,纷纷下跪,拜呼万岁。

“都起来吧,”来到御座前,嘉靖没有急着落座,而是看向跪着的严嵩,“严阁老。”

“臣在。”被点名的严嵩微微抬起身,心里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满朝文武,他可以轻视任何人,唯独这位,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眼下,他是皇帝唯一用的顺手的人,但这不代表自己不可取代,他严嵩也从来不会是大明唯一一个有能力的人,有能力的太多了。

“严世蕃说诽谤朝廷的那个周云逸有后台,而且那个后台就在内阁里,”嘉靖没有去看众人,背着一只手,漠然问道。

早就明牌的事,还要问吗?

严嵩自然明白皇帝的意思,当即老神在在的开口,“回皇上,这里没有什么后台。”说着,语气微微一顿,夸道:“朝廷无私账。”

“所有的用度,走的都是明发上谕拨的银子。”

然后顺着夸奖的将一句句辩送出。

“老刀用着就是舒服。”听到这里,嘉靖心中暗暗点头,看了眼众人,道:“宫里修宫殿的费用,他怎么也知道?”

“这说明,工部走的也都是明账。”

听到这里,嘉靖沉凝的表情这才舒缓,道袍大袖一摆,坐在了御座上。

“都起来吧。”摆了摆手,在众人的谢恩声中,嘉靖看向对严嵩行为不解的严世蕃提点道:“不要这样看着你爹,要好好学着。”

严世蕃虽然心中不满,为什么这么好的搞清流的机会,老爹就放过了,但面上还是微微欠身,一副听训的姿态。

“云在青天,水在瓶。”

“你们这些人,有的是云,有的是水,所做的事情不同而已,都是忠臣。”

嗯,给我做事,给朝廷做事,做好了,就是忠臣!

他喜欢说一些话,让下面的人去猜。

这个习惯,有很多弊端,但他并不打算改掉。

帝王之道的基础,就是用人。

正如他在黑风寨地牢里,给英雄汉三兄弟和刘权四人讲的黄河长江之论一个道理。

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下面的人去猜,清流能做,严党也能做,做好了就行。

身为帝王,他要的是平衡,也是结果。

谁做错了,该惩戒的惩戒,谁做好了,该赏的则赏。

一赏一罚,把握一个恰当好处的度,就能让他们更好的为自己做事。

别的帝王不喜欢被人揣摩圣意。

但他不同,他反而喜欢他们去揣摩,去迎合自己所出题的意思。

但是这个题,可以是判断题、是非题、选择题,答案在自己手中,灵活应用。

就看他们给的结果,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当然,有的时候,他也会直白的说,因为事有轻重缓急,比如‘修复大明’这事,他不会去让自己的绝对心腹陆炳他们去猜。

因为这事必须做好做对,容不得差池。

“周云逸的事,让朕很痛心,”说到这里,嘉靖也准备提正事了,周云逸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此事,罪不在任何人……”

冯保打死周云逸,这就是他的意思。

司礼监给自己办事这么多年,冯保就算再蠢,也不会会错了意,擅作主张。

不过,死就死了吧,蠢材一个而已,现在看来,他的死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可以借题发挥一下,引出自己的目的!

“……”


“这个海瑞,”看到这里,嘉靖也不由微微摇头,“看来,海瑞这把‘剑’收回之前,第一个‘被砍’的要是那小丫头了。”

“只等明天,看好戏了……”

严府,书房里。

“爹,清风那丫头,明晚便能抵达定海县了。”严世蕃上前看着严嵩说道。

闻言,严嵩眼皮抬了抬头,道:“事情,都吩咐下去了吗?”

“吩咐下去了,”说着,严世蕃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道:“爹,皇上此举,岂不是在拿清风那丫头当饵,有种牺牲她的感觉……”

“我们送那丫头进宫,可是奔着龙榻去的,受如此恩宠,十六岁的大明国师,还被上了尊号,身份地位,已经堪称是道门领袖。”

“她第一次主持罗天大醮就以失败收场,对她的威信,那将会是致命的打击。”说着,严世蕃眉头深锁,道:“我倒不是担心她。

我是想说,皇上对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龙榻?”听完严世蕃的话,严嵩哼笑一声,微微抬头,看着眉头深锁,满脸愁容的儿子严世蕃,“你错看皇上了。”

“打从一开始,接受我们送清风丫头入宫起,皇上就已经决定了她的用处。”

“清风丫头会不会爬上龙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皇上手里是个有用的人。”

“就比如这次东南之事,没有比她出面更合适的了,这就是陛下的高明之处。”

“若是罗天大醮成功了,你觉得对皇上有什么好处呢?”严嵩看向严世蕃。

“您说的意思我自然是明白的。”听到老爹这么说,严世蕃叹了口气。

“明白就好。”严嵩欣慰的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儿子,其实也是很聪明的,只是随着严家的权势越来越高,他做事也就越发猖狂。

以至于,根本不再习惯性的用脑,现在经过几番的打击后,终于算是浪子回头了。

严嵩慢吞吞的拿起茶盏喝了一口。

“罗天大醮唯一的作用就是失败。还要是人为的失败,如此才算是达到了皇上的目的。”

“因为失败了就会追责,一追责清流那边也就能顺势借坡下驴,交出一批人、土地和钱财。而后大家论功行赏,一切皆大欢喜。”

“接下来,我们的人要跟清流的人同时行动,不能有失,”说着,严嵩眼神中闪过一抹厉色,抬眼看向严世蕃,“那个海瑞……”

“放心吧爹,”严世蕃眼神也冷厉下来,道:“这位为国为民的海知县,会随着罗天大醮的失败而身死……”

“好,那就好,”严嵩微微点头,“东南这把火最初就是是人为放的,那自然也要人为的烧点东西才行…这个海瑞,太危险了……”

“一把不受控制的剑,还是大家都别用的好。俗话说十年河东转河西,莫笑穷人穿破衣…指不定哪天,我们就会跟清流一样的下场了……”

听着老爹这一番话,严世蕃沉默了下来。

“对了,”突然,严嵩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东南的事,接下来交给汝贞去办。

卫所制的恢复,本身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汝贞深晓大义,自会好好负责。

只是如今边疆之地,还缺少一个像他一样的可靠,又能掌握全局之人。”

“你可有人选?”

听到这话,严世蕃回过神,点了点头,“胡宗宪来信,向我举荐了一个人,只是……”说着,他语气有些犹豫起来。

“唐顺之此人,汝贞几次来信中,都对他赞不绝口。”不等他话说完,严嵩就淡淡开口。

(注:唐顺之,历史上嘉靖三十九年四月身死,剧情需要,做了修改。)

“爹,您知道?”严世蕃一愣,不过在迎上老爹投来的眼神后,干脆道:“我不是有意瞒着您,此人性格您清楚,自命清高……”

说着说着,严世蕃就来了火气。

“与那胡宗宪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抠出来的,明明吃着我们家的饭,受着我们家的恩惠,还处处摆上一副清流的做派?”

“他们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们严家一路保驾护航,他们能实现心中抱负?”

“一边吃着饭,一边骂着厨子,这就是妥妥的小人,当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

“住口!”眼看严世蕃越说越没边,严嵩低喝一声,“边疆是我们未来布局的关键!”

“我们需要一个像汝贞那样,可以总领全局,顾全大局的人坐镇!”

严嵩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决。

“爹,我就不明白了,咱们严家又不是没人用了?下面那么多张口张着呢,鄢懋卿、罗龙文,哪个不是能干之人?”

“不必多说,”然而,任凭严世蕃怎么说,严嵩直接摆手做了出了决断。

“这件事,就听我的,过些日子,我就会调唐顺之前往边疆,就这么定了。”

“……你!”看着老爹这一副独裁的模样,严世蕃顿时气急,直接站起身,不忿道:

“爹,你会后悔的!”

说完,愤怒的严世蕃直接摔门而出。

他是成长了不少,可在他看来,有些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用的。

那个胡宗宪,自命清高,满嘴的仁义道德,忧国忧民,完全忘了自己是谁的学生。

而那个唐顺之,从最开始被举荐到严家的时候,就各种推脱,还是老爹亲自出面才收服。

此人确实可靠,好用,才能方面,不在胡宗宪之下,可同样的臭毛病一身。

边疆未来是个什么情形?那是要跟清流杀的昏天黑地的,要被清洗多少人?

这事,胡宗宪,唐顺之这些人,会坐视不理?爹真的是老糊涂了!

严世蕃自然不会理解严嵩的苦心。

胡宗宪是能臣,浙直总督,总揽军事大权,而东南的战事,也是严嵩保命的底牌。

现在,边疆是未来大明朝的重心,严嵩自然是要再安排一个同等作用的人才行。

届时一南一北,都会是在关键时候,成为为严家遮风挡雨的靠山和最后的依仗。

这些道理,严嵩看的远,但严世蕃却还不明白,相比于严嵩,他终究是少了一些长远目光。

夜色渐深,玉熙宫内。

“吕芳。”打坐完的嘉靖睁开双眼,看着刚忙碌完的吕芳,喊了一声。

听到嘉靖声音,吕芳放下手上的活,快步来到近前,“主子有什么吩咐?”

“嗯,”嘉靖抬眼,看向吕芳,淡淡道:“你可愿意随朕一同修行?踏上仙途?”

“轰!”

一句平淡的话,此刻听在吕芳耳朵里,却是丝毫不下于一道惊雷炸响。

震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主子这是,这是要,带自己修仙?!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吕芳整个人怔在了原地,竟失态到忘了回答嘉靖的问题。

“……”


玉熙宫。

大殿外明亮的阳光透过门窗缝隙,形成宛若刀斧般的道道光线,照进略显昏暗的大殿。

这时,门外吕芳的声音再次响起。

“奴婢吕芳,敬禀…主子陛下……”

“清流把事情搞砸了,事情不可收拾了,严党又揪着清流不放,还请主子示下……”

吕芳还在虔诚的祷告着。

嘉靖心中一动,拿起身旁的罄锤随手一摆,铜罄发出“铛”的一声嗡鸣。

玉熙宫外,吕芳正在虔诚祷告。

“奴婢吕……”听到声音的吕芳身体一怔,到嘴的第二遍祷告声戛然而止。

“主子出关了!?”吕芳心中顿时一喜,就要去敲门,突然又顿住。

“呼。”先是深吸一口气,等到平复心情,而后又自上而下的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等了片刻,推门而入。

一进门,直接跪下道贺。

“奴婢吕芳,恭贺太上大罗天仙/紫极长生圣智昭灵/统三元/证应玉虚/总管五雷大真人/玄都境/万寿帝君,主子陛下出关!”

“主子陛下仙体万安,修为精进!”

“好奴婢,”听到吕芳这虔诚的恭顺,嘉靖嘴角露出笑容,“沐浴更衣。”

“是,奴婢这就安排!”吕芳笑着立刻出门,不一会就招来太监们准备沐浴用具。

一个半月没有洗澡,虽然有‘清洁符箓’在,一张符就能清洁全身,不再需要凡俗水物,但是用水洗,又有人按摩伺候,和干干巴巴的符箓可是两种感觉。

刘权也说了,就算是那些修仙的女修,也都喜欢在无人处,脱干净了洗身子。

足以见得,水洗,终究是强于干洗的!

很快,嘉靖便在吕芳的伺候下舒服的躺在了浴桶里。

“东南的事朕已经知道了,说说别的。”小半晌后,嘉靖缓声道。

“是,”吕芳知道嘉靖可以视听天下,倒也不奇怪,不过他还是大致说了一遍,道:

“除了新上任的定海知县海瑞,还要继续深查走私案,引发内阁震动外,就是国师了。”

“不久前,民间大量流传出对国师不好的言论,说是……”说到这里,吕芳语气微微一顿,看了眼闭目不言的嘉靖,又道:

“妖道祸国,妖女魅惑君王。”

“还说国师借用渡劫之名,谬言天劫降罚,因此西厂才会突然抓捕京师官员,其中多有忠良遭冤入狱,就是严党为打击异己所为。”

“据锦衣卫奏报,各地均有这些言论,大多都来源于民间江湖,不过很快就被当地的官府压下,倒也没有什么风浪。”

(注:此处江湖,并不是指武侠小说里的江湖,而是指社会边缘群体的栖身之所。

在历史文献中,江湖也常常指远离朝廷中心、城市繁华之外的地方。

是流浪者、隐士、侠客、艺人、商贩等各类社会边缘人物的活动场所。

这些人物往往生活在官方控制力较弱的地带,形成一种独特的社会生态。)

“那丫头知道了?”嘉靖随口问道。

“国师身边有严府送来的道童。收到宫外的消息,情绪倒是低落了几天,”吕芳说着,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道:“不过在奴婢将主子闭关前说的话告诉她后,国师似乎有所悟。”

“心情倒也恢复了不少。”

“呵,”嘉靖想到了清风那清澈单纯的眸子,不禁轻笑着睁开眼,“看来咱这位清风玄灵守真慧悟真人,造化也不低?”

“国师能得主子仙家之言点化,自是造化不低。”吕芳立刻一记马屁送上。

“司马光写给王安石的信里有句话说的好,”嘉靖从浴桶中坐起身,接过吕芳递来的干净道袍后穿好,语气幽幽,“士大夫在朝廷及自四方来者,莫不非议介甫。”

“他们这是在攻讦朕的国师?”

“妖道祸国?妖女魅惑君王?什么样的君王才能让妖道祸国?才能被美色魅惑?”

“昏君!”嘉靖说着,回身看了眼吕芳,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向大殿。

“他们是在变相的告诉朕,想要变法,想要动他们的利益,那就是昏君!”

“主子息怒,”吕芳挥手示意小太监赶紧把浴桶收拾干净,然后快步跟上,道:“世俗凡人,岂能理解主子仙途霸业?”

“还望主子莫要为此烦忧。”

“不说这这些了,”嘉靖摆手说着,来到火炉边上,指了指上面的砂锅,道:“去换个新的来,朕说过要赏你,有好东西!”

听到嘉靖说有好东西赏自己,吕芳顿时一喜,上次主子给他跟陆炳吃的‘仙丹’可是让他身子骨硬朗的跟小伙子一样。

这次主子又说有赏,那必然也是仙家之物了。

怀着激动和期盼的心,吕芳也不磨蹭,当即取下砂锅,然后从边上柜子里,取出一个新的砂锅,仔细用水清洗了两遍才呈到嘉靖跟前。

“放桌上。”嘉靖说话间一抬手,然后就在吕芳惊异的注视下,只见掌心凭空出现大半个拳头大小的包裹。

一股淡淡的清香散出,涌入吕芳口鼻。

仅仅是这丝淡淡的香味,就让他有种浑身舒爽之感,冬日里的寒冷,身体的疲倦一扫而空!

吕芳贪婪的吞吸着这股香味,生怕走漏,浪费一丝一毫,死死盯着嘉靖手上的小包裹。

“主子,这是何等仙物?!”

“此物名为灵米,乃是修仙之人的食物,”嘉靖说着解开小包裹,递到吕芳跟前,“看看与平日里使用的水稻有何不同……”

嘉靖正说着呢,就见吕芳两眼呆滞,张大着嘴,盯着他手上的一两灵米,顿时笑骂着踢了这老货一脚,“啧,没出息的东西!”

“嘿嘿!”回过神的吕芳抬起袖子擦了擦口口水,谄笑道:“奴婢也是头一次看这等仙家之物,一时入了迷,还请主子恕罪……”

“这灵米,似乎是稻米?”吕芳舔了舔嘴唇,目光紧紧锁定嘉靖手中的灵米,细致入微地观察着,不断的吸着灵米散发的香气。

不同于寻常稻谷的朴素,从表面看,这灵米每一粒儿看起来都要比普通稻米更为精致。

色泽温润如玉,泛着淡淡的白润光泽。粒粒饱满,形状匀称,仿佛是天地间精华的凝聚,经过阳光与雨露的精心滋养而成一般。

尤其是窗外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银白色光泽,表面似乎还流转着微妙的纹路。

“种植方式与普通稻米一样,但土壤却不是凡土,而是灵脉滋养的灵土。”嘉靖说着,心中颇为感慨,这东西也属于修仙资源的一种。

一升灵米售价是十两灵源。

“吕芳,如今的米价几何?”想及此处,嘉靖突然又问道。

“回主子,大明如今普遍米价是,一石六到七钱不等,”吕芳说着,略一思索,又道:

“部分灾区,物价上涨,米价略有上调,一石米在二两至五两银子之间不等。”

吕芳是司礼监掌印,负责内阁批红的,这些物价什么的,他自然是清楚的。

“飒!”嘉靖随手将手里的一包灵米撒进了砂锅里,心中暗道:“两个世界物价计算不同,但大致的度量衡差不多。”

“一石大约相当于十斗,而一斗则约等于十升,灵米一升就卖十两灵源……”

“这要是在大明,当真是天价了。”

想着,嘉靖一抬手,又拿出一张符箓,灵气注入,然后在吕芳的注视下,只见符箓陡然化作一道清澈的水流,没入砂锅中。

“这是灵泉,”嘉靖说着,转身走向精舍,“把锅子放在炉上照着煮粥的火候就成。”

“是!”吕芳闻言,小心翼翼的盖上盖子,然后双手捧着砂锅放在火炉上开始煮粥。

不一会,玉熙宫内香气四溢。

香气从宫内逸散而出,让门外守候的太监食指大动,狂吞起了口水。

一个半月,抛开一个月的闭关,半个月时间嘉靖在宗门里吃的就是灵米饭。

现在回来了,自然再看不上宫里的俗物。

“……”


裕王府。

听完众人在御前议政的全部内容,裕王也被震的久久无言。

半晌后这才开口,不敢置信道:“父皇他,真的不修道了?”

此时,裕王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一方面,他高兴父皇转性了,竟然愿意为民让利,似乎要在晚年浪子回头的意思。

另一方面,他又有些担忧,父皇越圣明,他的未来,就越是扑朔迷离。

一时间,心中犹豫不决,竟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紧张。

“还没有,”性子耿直,脾气火爆的高拱摇头,“只说停了再造的所有宫殿,拆了那些盖好的宫殿卖钱用军需和西厂锦衣卫。”

“但也没说从此不再修道了。”

听到这里,大殿里众人沉默了片刻。

这时,张居正略一沉吟,开口,“看陛下的意思,或许是有其他更深的打算,”说着,环视一眼众人,语气微微一顿,“吏治。”

由张居正起了一个话头,众人心中也是一凛,想到了陛下今日最开始说的,整顿吏治。

整顿吏治,说实话,他们也不同意。

裕王听到这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端起茶盏,轻轻的吹了起来。

热气在他眼前升起,眼神中莫名之色涌动。

说实话,父皇要整顿吏治,他现在也不认同,因为朝中派系已经明朗,清流一脉是自己的支持者,壮大到现在不容易。

一旦整顿吏治,那伤筋动骨的,可不光是严党,还有自己一脉。

倒严可以,但要有章法,可不能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自残方式来倒。

“我倒是认为,陛下提出整顿吏治,其实是为了顺利让我们同意重开西厂。”这时,只会云的赵贞吉犹犹豫豫的开口道。

听到这话,性格耿直,脾气火爆的高拱暴躁的拍着桌,近乎于耳提面命,道:

“西厂的成立,就是为了整顿吏治!”

张居正抚了抚滑溜的胡须,缓和赵贞吉的尴尬,“陛下用周云逸借题发挥,提出整顿吏治,严嵩自是不愿意,所以打了个圆场。”

“陛下看出内阁不愿意,也就没有坚持,总的来说,严嵩和陛下算是各退一步。”

“至于成立西厂,”说着,张居正微微摇头,“成立就成立吧。”

闻言,众人皆是点头。

如今的大明朝,可不是正德朝。

西厂成立又能如何?左右不过是一群阉人而已,还能翻了天吗?

“哈哈哈。”高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大笑起来。

“肃卿何故发笑?”裕王投去好奇的目光。

“我笑那严嵩老儿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我笑那严世蕃小儿自吞苦果,哈哈……”高拱说着大笑着发泄着痛快,道:

“今日大殿上,太岳本是要为东南戚继光,俞大猷部筹集抗倭军费,才提了一嘴海运。

结果严嵩老儿不要面皮,身为上官公然抢工不说,还轻描淡写的揭过军费之事。

最后还算盘打的叮当响,提出什么改稻为桑的国策,趁此机会想要收割钱财,却不料被陛下的七条决策,轻描淡写的化解。”

“哼!”说着,性格耿直,脾气火爆的高拱颇为得意的哼了一声,道:“老夫当时就盯着严世蕃小儿呢,直接抢先拦下督办人选。”

“这回,严党休想占到便宜!”

“肃卿机智,令人佩服。”张居正笑着拱手,裕王也是赞许的看着高拱。

“这次,严党怕是一个搞不好,真就永不翻身了。”高拱对着张居正微微颔首,看向裕王。

“改稻为桑的国策,严嵩势必要用来补亏空,这次有我们的人盯着,他就别想搞动作!”

“补得了亏空,皇上就会容他,补不了亏空,那么他对皇上来说,就没用了。接下来,只要我们把严党盯死了,大事可成!”

高拱说到这里,目视众人,眼中全是信心。

至于只会云的赵贞吉,瞥了眼老神在在的徐阶,心中虽有城府,却也没表现出来。

“陛下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徐阶抬了抬头,看向窗外,“严嵩,你是否察觉?”

徐阶不愧是内阁次辅,今日大殿上的一切,陛下给他感觉就是胸有成竹,目的明确。

整顿吏治,如今看来就是个幌子,看似重开西厂,扩招锦衣卫的目的达到了,陛下对玄修之事也不上心了,宫殿不盖了。

一时间,似乎变得有几分无欲无求的感觉,但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份说不上来的不对劲,让他很不安。

徐阶的担心跟严嵩的担心其实是一样的,此时严嵩也在沉思着。

严府。

书房里。

“这些畜生!”严世蕃背着手,走来走去,嘴里不停的咒骂着。

“好,好啊,好的很!”

“端老子的碗,砸老子的锅!”

“哈啊!搅吧搅吧,就让这些畜生搅吧!把大明亡了,老子无非陪着他们一起玩命就是。”

“我倒想看看,他们能不能一手把这大明朝的天给遮了!”

严嵩这次没有昏睡过去。

抬头撇了眼状若癫狂,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的儿子,又默默低了下头,看向手里拿着的,今日陛下说的《东谷赘言》下卷。

目光低垂着,眼底却有莫名之色浮动。

面前,严世蕃走来走去,喋喋不休的咒骂着,似乎丝毫影响不到他一点。

“爹!”见老爹还是这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严世蕃焦急的用手背拍打着手心。

“堂堂内阁首辅,让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摆了一道,您老就没什么想说的?”

闻言,严嵩抬头看向严世蕃,“我没你那体力和精力,骂不起劲。”

“你!”听着这话,严世蕃当场噎住,而后恨恨的一甩袖子,怒声道:

“什么时候,我严家让人给欺负成这样了!”

“还有皇上!”严世蕃说着,情绪激动的指着头顶,“他是忘了我严家立下的汗马功劳了吗?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可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干的最多的是我严家,到头来受委屈的却是我们?”

“皇上他……”

“严世蕃!”

严世蕃还要说什么,却被严嵩一声爆喝打断,“不要说皇上的不是!”

“爹,难道我发两句牢骚都不行了?”严世蕃弯着腰,瞪着老爹,“非要把人憋死?”

严嵩放下手里的书,缓声开口。

“原本我是要借着‘改稻为桑’赚一笔钱,用这笔钱,去填补吏部和户部的亏空。”

“只要这事成了,那么皇上就会知道,我严家可以继续为他遮风挡雨。”

“但皇上显然对东南的一应事务,掌握详细。”

“我严家做的所有事,他都清楚。”

“改稻为桑这条国策,确实利国利民。

我并不是无的放矢,如果按照皇上所言,大明的国库迟早会充盈起来,如果步子太快,就会导致国策变成恶政。”

“提出改稻为桑之初,我最担心的是裕王为首的清流一脉。”

“他们想要让我严家倒台,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破坏这条国策,让亏空补不上。”

“他们肯定会在这事上动手脚,搞破坏。”

“一旦亏空补不了,皇上无解之下,就不得不拿自己的钱来救国!那时,我严家对皇上来说,就是无用了,严家自然也就倒台了。”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陛下会三言两语的就将国策用七条辅策牵制,定调。”

听到老爹这么说,严世蕃终于恍然。

知道其中利弊后,一时间,他心底也不由的慌了。

“爹,您的意思是,陛下也不让我补亏空?是要我严家倒台?陛下要对我们动手?!”

如此分析下来,可不就是吗?

一旦亏空暴雷,严家就彻底完了!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严嵩颤颤巍巍的起身,严世蕃赶紧搀扶,“但今天,陛下接受了我们的好意,收下了清风。”

“这可以看做是在安慰我们。”

“那有没有可能是先安抚我们,然后……”严世蕃向严嵩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严嵩推开窗户,看着漫天大雪,然后撇头看向儿子,“严家没了还有清流,朝廷也不会乱,皇上要杀我们,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那皇上究竟什么意思?”

“砧板之鱼,掌中之物,”严嵩望着大雪,轻叹一声,“等吧,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只要皇上还用得到我们,自会指出生路的。”

还有句话,严嵩没有说出来,“到了那时,皇上真正的目的,也就知道了。”

“……”


“诸位阁老,请用吧。”吕芳安排小太监,给众人一人上了一碗参汤,“大伙都先暖暖身子,等会再议政不迟……”

内阁众人虽然心中早已是心乱如麻,但如今皇帝的想法他们都还不清楚,只得暂压下心中纷扰,开始享受香气扑鼻的暖身参汤。

大殿里,司礼监和内阁分站两列,大殿里众人安静的喝着参汤。

偏殿道台上的精舍里。

嘉靖依旧在打坐,周身气息浮动,约莫众人都喝的差不多后,他缓缓睁开双眼,拿起罄锤随手一摆,随着铜罄嗡鸣,起身走出精舍。

“踏、踏、踏。”听着偏殿走近的脚步声,内阁司礼监纷纷跪拜,高呼万岁。

“都起来吧。”嘉靖说话间,来到御座上,轻一摆道袍,示意众人起身后,坐了下来。

“两件事。”嘉靖目光环视众人,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众人都微微欠身听话,就连坐着的严嵩,也是微微弯身。

“第一个,”说着,嘉靖看了眼众人,然后意有所指的笑道:“各个都是耳聪目明的,想必都知道了,朕也不卖关子,就直说了。”

“国师占验天象,发现东南巽位天象异常,荧惑与镇星相迫,其象不祥。”

“荧惑主乱,镇星司固,二者相逼,恐预示东南之地将有不安之象。”

“东南地区天灾频发,倭寇肆虐,怨念冲天,荧惑闪烁,似有烽烟之警。”

“所以朕命国师,清风玄灵守真慧悟真人为钦差,前往东南主持罗天大醮,以祈福禳灾,彻查民情,澄清冤屈,以期国泰民安。”

听到这里,司礼监众人并不意外,内阁众人也没有表露惊讶,这事他们都知道。

“第二个,自然就是定海县的事了,这也与国师此次东南行不无关系……”说到这里,嘉靖语气一顿,停了下来,目光放在众人身上。

莫名的,大殿众人似有所应,察觉到了气氛凝重,下意识的弯了弯腰。

同时也知道,今天议政的重点,确切的应该说是对他们“收账”不满的问责,来了!

“那个海瑞,是谁举荐的?”嘉靖开口,虽然是在问,但目光却放在了张居正身上。

张居正,一个绝对的人才,不能让他继续跟着清流屁股后面韬光养晦了。得把他给抬到面上来了,接下来的大动作,用得到他。

“来了!”察觉到上方皇帝的目光,张居正心中一怔,知道轮到自己出面了,一步踏出,躬身道:“回陛下,海瑞是臣所举荐。”

“朕记得,你在嘉靖二十八年上过一篇《论时政疏》,”嘉靖说着,抬手指了指张居正,“这篇奏疏,朕可是印象深刻。”

“你在里面说:才者材也,养之贵素,使之贵器。养之素则不乏,使之器则得宜……”

听到这话,众人都侧目看向张居正。

而张居正,则是陡然瞪大眼,像是头一次认识到自家的皇帝一样,眼神中有震惊之色。

脑海中的记忆陡然迸现而出。

嘉靖二十六年,自己以二十三岁的年龄,中二甲第九名进士,授庶吉士。

入选庶吉士后,他的教习中,就有当时的内阁重臣,徐阶,徐阁老。从某种意义上讲,徐阶可以说是他的老师也不为过。

当时朝中局势,远比现在要复杂的多。

那时,他还在翰林院学习,而内阁中却是在进行着一场极为惨烈血腥的争斗。

当时的内阁大学士只有夏言、严嵩二人。

二人为了争夺首辅之位,可以说是杀的昏天黑地,百官战栗也丝毫不为过。

之后,夏言夺得首辅之位,但却被严嵩进谗而杀,再之后严嵩高居内阁首辅至今。

也是因为内阁的血腥之争,当时年轻的他,还满腔热血,终于在嘉靖二十八年写下了《论时政疏》,希望朝廷可以正视朝中弊端。

但结果,自己的一腔热血意气,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他甚至都做好了跟严嵩‘开战’的准备,毕竟里面的一些问题,就是在影射严党。

结果呢?换来的却是无视!

严嵩都未曾正眼看过他一眼,不仅如此,皇帝也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么个人存在一般。

那次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自己全力以赴,甚至做好以死明志的万全准备,数个深夜多少次假想跟严嵩对质,自己再如何引发朝野哗然,皇帝重视的场景。

然而,换来的是无视。

皇帝的无视,严嵩的无视。

除了几个相熟的官员外,没人记得那一篇,饱含他满腔意气,斗酒挥毫所做之疏。

自此之后,除例行章奏以外,他再也没有上过一次奏疏,他心灰意冷了。

嘉靖三十三年他因病离京,回到故乡江陵。

那时他畅游山水,寄情于景,只想做个古来众多郁郁不得志的隐士中一员。

就在他决心‘摆烂躺平’之时,他在家乡,以小见大,意识到了田赋不均,贫民失业,民苦于兼并等等朝廷弊端,深感责任之重。

之后,他才重拾信心,得徐阁老之恩,顺利重返朝廷,这一次,他收敛了锋芒,压下了意气,决心积蓄力量,丰满羽翼,再言变法!

现在,旧事被陛下重提,他不禁恍惚。

难道当初陛下都记得?陛下没有无视自己?不仅如此,还能说出自己奏疏中的原话?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陛下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自己,从未无视过自己!

再联想到自己如今还是裕王的师父,皇子的师父,若不是一直心怀挂念,岂能轻易担任?

而自己却从嘉靖二十八年开始,荒废三年,心生抱怨,重返京师后,不但不思为君分忧,还选择了蛰伏,陛下是否对自己失望?

一时间,看着上方沉着脸,似乎要问责自己的皇帝,张居正恍惚了。

张居正神情间的变化,嘉靖自是全程收入眼中的,不过此时他的语气却缓缓下沉。

“从你这段话中不难看出,你对人才的看法,也深知用人的道理,而你既举荐海瑞,那说明这个人的才能得到了你的认可。”

其实这篇《论时政疏》嘉靖最多也就是个印象。

真正让他想起来的这篇奏疏的,是另外一篇,张居正会在未来变法中的《陈六事疏》。

这篇《陈六事疏》,就是从这篇嘉靖二十八年上的《论时政疏》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

这篇奏疏,对自己解决后面六大危机能用得到,确切的说是用得到张居正。

因此之前才翻过那篇被遗忘的,如今看来,还有些稚嫩生涩的《论时政疏》。

“那为何东南走私,这个海瑞至今都未查清?”说着,嘉靖坐直身体,身子前倾,道:

“现在你来告诉朕,这个海瑞,到底是个庸才,还是人才?”

这话一出,清流心中微微发紧。

张居正也猛地收起心中因为被提及的奏疏,而产生的恍惚,当下最重要的是应付眼前,而不是心神恍惚的缅怀过去。

这话可要小心回答才是。

若是庸才,既然自己有识人用人之能,为何却偏偏用了个庸才?若是人才,为什么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你举荐的人才还办不了?

都已经说好了的,你们这些清流,是不是想赖账?莫不是在耍皇上?

嗯,没看到严世蕃已经准备开火了吗?就差跳出来谄媚的喊一句:皇上他在耍你了!

稍有不慎,今天就等着被严世蕃这疯子咬一口吧!

这时,高拱见此,踏出半步,就想要上前,却被徐阶眼神示意拦下。

因为现在是张居正的舞台!

同时,徐阶也在想,陛下突然提及《论时政疏》是何意?

莫不是要重用太岳?

徐阶低眉垂目的同时,抬眼看了看张居正的后背影。

如今陛下的心思越发的难以捉摸了。

等东南的事情了了,接下来就是边疆屯兵兴农的国策施行了,那时自己等人与严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这个时候若是太岳倒戈…嘶!

还有高拱,他对东南之事已有微词。

一时间,徐阶的眉头不自觉的深深锁起,他突然觉得,四周好端端的,在他毫无察觉时,已是荆棘遍布,寒意森森了。

徐阶头一次发现,自己没了安全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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