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冰娘六煞的玄幻奇幻小说《武道圣帝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鱼大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寒林深处有祭坛。祭坛极大,方圆约有千丈,以青石铸就,高三百六十五丈,一丈一台阶,符合周天星斗之数,每层台阶都有大衍军士把守。这些军士皆出自大衍皇朝龙遥军。穿寒铁锁子甲,戴鱼鳞铁叶盔,面甲遮脸,颈甲护项,只露着一双眼睛,腰腹之间有明光护心镜,脚踏钢履,内衬犀皮,手持丈八长枪,正是龙遥军统领赫连龙遥的亲兵铁卫。除了祭坛上的七百余名铁卫,还有祭坛周围的四千八百“神机营”。顾名思义,神机营是龙遥军中的特殊兵种,两人一巨弩,三人一箭车,四人一剑阵,五人一符阵,临阵对敌之时作用巨大,往往未等敌军冲阵,弩箭齐发,剑符同施,据敌于一千两百步之外。负责配合神机营的是龙遥铁骝卫,总数两万八千余骑,今日只来了八千众,胯下清一色的黑火驹,黑鬃黑尾黑蹄,全身...
《武道圣帝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寒林深处有祭坛。
祭坛极大,方圆约有千丈,以青石铸就,高三百六十五丈,一丈一台阶,符合周天星斗之数,每层台阶都有大衍军士把守。
这些军士皆出自大衍皇朝龙遥军。
穿寒铁锁子甲,戴鱼鳞铁叶盔,面甲遮脸,颈甲护项,只露着一双眼睛,腰腹之间有明光护心镜,脚踏钢履,内衬犀皮,手持丈八长枪,正是龙遥军统领赫连龙遥的亲兵铁卫。
除了祭坛上的七百余名铁卫,还有祭坛周围的四千八百“神机营”。
顾名思义,神机营是龙遥军中的特殊兵种,两人一巨弩,三人一箭车,四人一剑阵,五人一符阵,临阵对敌之时作用巨大,往往未等敌军冲阵,弩箭齐发,剑符同施,据敌于一千两百步之外。
负责配合神机营的是龙遥铁骝卫,总数两万八千余骑,今日只来了八千众,胯下清一色的黑火驹,黑鬃黑尾黑蹄,全身火红,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都是重金难求的良马,周身背折叶寒铁甲,马头上戴一顶尖角冲阵盔,作战之时一往无前,冲阵无往不利!
带领这些龙遥军驻守祭坛的,是赫连龙遥手下两大副统领之一,身高八尺,穿一身黑金明鎏甲,腰圆背阔面似黑碳,诨号“搬山大将”,,名为胡赛熊。
胡赛熊身旁有三百甲士,守住了通往太岁祭坛的必经之路,两旁竖立拒马尖桩,拦箭巨盾,每只盾牌都是大衍皇朝神工班家所铸,厚约一尺一寸,高约七尺,宽余五尺,重逾两千斤,表面刻画阵法图纹,能挡一境武夫,可阻脱缰奔马,是龙遥军守阵的不二利器。
但凡参加太岁祭,不论宗门大小,人数多少,背后家世如何,都要向这三百甲士缴纳金锭一枚,一人一锭,无人可以例外。
啪,啪,啪,啪......
一行六人,为首者老成持重,身穿土黄道袍,背后斜插一柄宝剑,带领五名年轻弟子从远处而来,逐渐接近三百甲士。
“地剑宗的人。”三百甲士后方,胡赛熊守着路口,抱了一只硕大酒坛,咕咚咕咚豪饮几口,往这六人身上打量几眼,目光在他们胸口绣着的土黄色小剑标志上扫过,毫不掩饰的讥讽道:“巴掌大的宗门,好不容易有几个上台面的弟子,进了古神战场可别白白死了才好,里面生杀抢夺,我们龙遥军一概不管!”
地剑宗六人对胡赛熊不敢不敬,连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老老实实缴纳六枚金锭,从三百甲士中间的通道走上祭坛,寻了一处边缘角落,安安静静的盘坐在地,等待太岁祭开始。
不足半盏茶时分,又有四人走了过来,并没有老成弟子带队,一律白衣白衫,腰间佩剑,相貌堂堂,个个丰神俊朗,右边胸口用透明丝线绣成了一柄剑形,其中有个女孩儿,约莫有十五六岁,面容清稚,头上扎着两个团子发髻,一脸好奇的四顾打量。
“哟!”胡赛熊眼睛一亮,哈哈笑道:“玉剑宗掌门的小女儿也来了,生的倒是娇俏,可惜宗门太弱,不然可以给我儿子做个媳妇——古神战场好处很多,危机一样不少,小丫头可别死在里面!”
小丫头名叫玉玲珑,被胡赛熊说的小脸儿一红,轻轻啐了一口,并不多说,和三位师兄交了金锭,也登上祭坛,不和其他人交流,在祭坛中心千米之外找了一块空地,盘膝打坐,彼此低声交谈几句,也不知说些什么。
太岁祭是在夜中十分开启,自从天色变暗,前来参加的人便逐渐多了起来。
冰剑宗,玄甲剑宗,琉璃剑宗,百兵楼,霁电谷,岐山法宗,天都岭......参加太岁祭的数百个大小门派,胡赛熊如数家珍,随口到来,对这些门派知之甚详,随口点评,丝毫不留情面,一个都看不上眼。
直到又有一人前来。
这人年约二十出头,一袭黑衣黑袍,背上负了一只黑色剑匣,脸色如碳,闭目行走如常,却不是瞎子,走到三百甲士身前慢慢睁开眼睛,目光晦涩,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锭递给收金甲士,低声道:“谢军爷放行。”
收金甲士让开路口,这人重新闭上眼睛,径直上了祭坛顶端,在祭坛中心百米之外站定。
周围其他宗门之人,不约而同往远处散开几步,似乎对这人极为忌惮。
“心剑阁这一代人才济济,据说有七大弟子,这个假瞎子也不知道排行第几。”胡赛熊摸了摸下巴的黑短胡须,咂吧咂巴嘴唇,嘿嘿笑道:“不过,不管第几,都比我家那小子差远了,那孩子......”
没等胡赛熊说完,又有两人联袂前来。
一个身形修长,身披白色斗篷,头戴白冠,手持白杆布幡,上面写着“白冥”二字,浑身白雾升腾,白风绕体,走起路来如同置身云雾之间,步履极为轻盈。
另一人身材粗短,身穿黑袍,以黑巾遮面,手里拎着一只黑布口袋,袋子上绣着“黑冥”两字,周身阴风环绕,黑气森森,呼吸之间隐有鬼哭之声。
这两人一起交了金锭,登上祭坛,和心剑宗的剑匣青年相隔不远,彼此对视一眼,并不交流,只是身上气势更加凛厉几分。
“冥宗分黑白,这两个小辈本事没学多少,装神弄鬼那一套倒是门儿清!”胡赛熊灌了几口烈酒,哈哈笑了几声:“这次太岁祭倒是有意思,往年也没见冥宗派人来过,估计是收到了消息,知道古神战场那朵冥花快要开了!”
祭坛顶上,自从冥宗两人登坛,除了剑匣青年,其他各门各派之人有些坐不住了。
“师妹。”玉剑宗一名弟子压低声音,给小师妹玉玲珑提醒:“太岁祭一开,进了古神战场,你千万不要和我三人分散。碰上别人还好说,如果遇上心剑阁的‘韩涧’和冥宗的‘黑白双子’,别想打,只管逃!”
玉玲珑低头看了看右手衣袖,小声道:“二师兄,我有爹爹给的玉屑剑,打他们也不行?”
“不行。”二师兄断然摇头:“师妹,他们在各自的宗门里都是骄子,身上说不定也有压箱底的宝物,玉屑剑固然厉害,但你万万不能冒险。古神战场宝贝虽好,咱们的性命更加值钱,宝物有缘得之,无缘舍之,这是师父亲口@交代,你必须听。”
玉玲珑吐了吐粉红的小舌头,嘻嘻笑道:“知道啦,碰上他们我就当缩头乌龟,有好东西让给他们,不起争斗。”
“聪明。”二师兄翘起大拇指,转头往韩涧和黑白双子不动声色的打量一眼,暗暗有些担心。
韩涧还好说,曾经以四境实力,斩杀过五境剑修,而且仅仅用了一招。如今韩涧已经晋升五境,实力更强,但为人有一桩好处,只要你不惹他,他便不会主动过来惹你,就算动手也会先讲道理,讲不通才会杀人。
黑白双子就难缠的多。
自从这两人以法修出道,最有名的战绩是联手斩杀过一名五境武夫,但那是三年前的事。如今两人的实力也不知高到了什么地步,或许双双晋升六境也说不定,最不济也是五境巅峰,关键是不讲道理,出手全凭喜恶,心性无法捉摸。
“咦!”玉玲珑伸手指着祭坛下方,惊讶道:“那人好大的个子!”
二师兄转头往小师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一惊。
正在缴纳金锭的是名青年壮汉,身高约有一丈六七,年纪只在二十上下,穿了一件麻布短衫,肩上扛着一柄青石钝剑,口鼻呼气如雷,每步迈出都震的地面闷响,身躯怕是有千斤之重,行动之间,浑身肌肉攒动,如同一座座钢铁小山丘。
“巨剑宗的蛮山岳。”二师兄倒吸一口凉气,目光骇然:“小师妹,韩涧和黑白双子尽量不要惹,这个蛮山岳是绝对不能惹,据说他祖上曾经沐浴过古神血雨,打起架来血气激励,想停都停不住,绝对不死不休。”
玉玲珑伸手掩住小嘴,失声道:“那么凶的吗?这蛮山岳激发了血气,打的过别人还好说,打不过怎么办?”
“不知道。”二师兄摇摇头,面色低沉:“跟蛮山岳打过的人都死了——四境也好,五境也罢,哪怕是初入六境的武夫,蛮山岳都曾交过手,最终把他们活活拼死,他的上限极高,师父曾经说过,太岁山附近宗门的小辈里,单打赌斗,恐怕没人敢说能稳赢蛮山岳。”
蛮山岳交了金锭,脚步轰隆,慢慢登上祭坛,往周围扫视几眼,乐呵呵笑了几声,最终走到祭坛最边缘,从腰间掏出一袋干肉,就着咸菜吃了起来,对其他宗门之人再不理会。
“武力过人,可惜是个没脑子的,不能为我大衍朝廷所用。”龙遥军副统领胡赛熊,仰头喝光酒坛里的酒水,抬手拍拍肚子,往远处山林的一道年轻身影看了几眼,微微眯了眯眼睛,突然笑道:“小的们,这人的金锭免了…不但免了,要是他心情好,咱们还要给他一些金锭。”
洞剑阁,在太岁山方圆数万里之内,是有名的剑修宗门之一。
镇派剑法“三峰七洞剑”,据说是十万年前的开派祖师“天洞真人”,观察神尸从天而降,发现那具神尸被七道剑气贯穿身体,而出手的三位神祇似乎屹立在三座山峰之上,随后按照肉眼所见,刻画图谱潜心修炼,最终创出这门剑法。
岁月更替,当年的神尸早已经下落不明,据说是被超级宗门收藏;而这门剑法却没有随着岁月流逝,传承至今,以洞穿剑气名闻天下,常在数十丈之外取人性命,无形无迹,防不胜防。
章之洞身为六境巅峰剑修,受了古神战场杀气压制,仍能发挥初入五境实力,手中长剑挥手就有五道剑气生成,百米距离一掠而过,直奔蛮山岳胸口。
卓玉川师从洞剑阁当代掌门“洞剑子”,有青出于蓝之势,自身实力五境巅峰,进了古神战场之后受到的压制并不严重,也能发挥初入五境实力,却不像章之洞那样使出五道剑气,而是只出一道,比章之洞的剑气更为凝聚,速度也更快一分,只击蛮山岳面门。
总共六道剑气,破空而来,于暗中偷袭,刹那间轰到蛮山岳五米之内。
“洞剑阁的阴险小人,老子早就防着你们了!”蛮山岳一声爆喝,毫不迟疑,瞬间激活体内血脉,浑身肌肉爆鼓,体表血气升腾,捡起地上的青石钝剑,就地翻滚半圈儿,堪堪躲过章之洞的五道剑气,仅仅被卓玉川的剑气在额头上划开了指甲大小的血口子。
皮肤受伤,却没有鲜血流出,如同熔岩,在伤口处迅速凝结成痂,隐隐有愈合之势。
“据说蛮家先祖曾经沐浴过神血,体内生成独特血脉,老夫一直认为是传闻,想不到竟然是真的。”章之洞偷袭不成,干脆把话挑明,仗剑冷笑道:“蛮山岳,你的本事我也知道,纵然激发血脉也不是老夫和玉川师侄的对手,现在让出避水犀,免得伤了和气!”
卓玉川并不说话,慢慢转头,看着远处山坡上的罗天生,目光微微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罗天生对蛮山岳的血脉很有兴趣,有心看一看他们动手,把两手扩在嘴边,远远叫道:“嘿,大个子,你要不要把犀牛让给他们?”
“我让他们死!”蛮山岳激活血脉,性格大变,整个人如同杀神临世,手中的青石钝剑也蒙上了一层血色,头发向上飞舞,视野一片通红,怒吼道:“章之洞,卓玉川,有本事杀死我,没本事就被我杀死,想抢我的避水犀,门都没有!”
章之洞和卓玉川对视一眼,目光同时流露出一丝狠色:“杀!”
一言既出,两人齐齐出手,一个攻左,一个攻右,身材相差巨大,却不用跳跃攻击,施展的三峰七洞剑法一般无二,都是远远出剑,剑气激荡纵横,往蛮山岳上半身不停招呼。
“老子砸烂你们!”蛮山岳浑身肌肉紧缩,自身初入六境,在古神战场还能发挥五境实力,激活体内蛮血更加凶悍,势如疯虎,只是有利有弊,身体强横,但神智似乎有所缺损,施展的剑招比对付避水犀的时候少了许多章法,更多是横冲直撞,以钝剑硬砸,声威极大,砸的土石纷飞,尘土飞扬,却始终砸不到两人身上。
仅仅交手十息,章之洞和卓玉川毫发无伤,而蛮山岳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两人的剑气刺破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破洞,腰间,后背,胸口,脖颈,脸颊,各处都有损伤,没有流血,但疼痛在所难免,反而更加激发了血脉凶性,手中青石钝剑越加凶猛无俦,像是不要命了一样,只管出剑,不管伤势,比刚刚交手的时候更加疯狂。
再战十息,章卓二人凭借身法四下游走,又把剑气往蛮山岳的双腿招呼,如同蚂蚁啃象,用出了为大多数修行者所不齿的缠字诀,不和蛮山岳硬碰,只在远处缠斗,距离始终保持在十米远近,以剑气骚扰,只等蛮山岳血脉之力耗尽,而后痛下杀手。
“卓玉川!章之洞老东西不要脸,你也跟着下作!”蛮山岳钝剑挥舞,咆哮怒骂:“有种的,痛痛快快和老子放手一战,远远吊着老子,不敢和老子碰剑,算什么剑道天才!”
章之洞低低冷笑,丝毫不以为意,手中长剑更快更急,口中长啸道:“玉川,不要被他影响心意,对付这种蛮人,缠斗是最好的方法!”
“弟子明白。”卓玉川面色不变,沉声回应一句,手中黑玉细剑连抖,一缕缕剑气如臂指使,专攻蛮山岳周身要害。
又战十息,蛮山岳气力缓缓衰落,一身血气淡了几分,仍然悍勇无匹,死战不退,两只眼睛瞪的滚圆,喷着唾沫怒骂:“洞剑阁的杂碎,只要老子今天不死,咱们以后有日子算账!”
罗天生观战三十息,对蛮山岳的血脉已然了解。
这血脉一旦激活,身躯强悍更胜平时,恢复之力极其惊人,而且战意飙升,一股悍勇之意势不可挡;然而弊端也尤为明显,心智受血脉之力影响,蛮山岳无法完美驾驭,显然在招式上落了下风。
对上章之洞和卓玉川这样的修行者,这种弊端被无限放大,落败只是早晚的事。
而这种性命搏杀,落败即死亡,再不出手,这个勇猛魁梧的青年就真要死了。
“看你是个不错的汉子,帮一帮你。”罗天生活动拳脚,施展唤神经,气息攀升至二境武夫,发足冲下山坡,直往三人战圈掠去,步履如飞,边跑边大叫道:“二打一,人多欺负人少,二打二才算公平!”
蛮山岳血气激荡,头脑轰鸣,对罗天生的喊叫并无反应,而章之洞和卓玉川闻声皱眉,手上剑招不由自主的慢了半分。
在登上太岁祭坛时,罗天生走在两人前头,章之洞曾经力争先行,和罗天生有过一次小争端。罗天生已经让步,只是恰逢其会,在班鲁的交代之下,龙遥军士免了罗天生的金锭,放他先过。
事情不大,章卓二人却牢牢记住了罗天生的相貌,尤其是他背负铜棺,想不记住都难。
“小子,你活的不耐烦了!?”章之洞纵身一跃,远远跳出战圈,由卓玉川继续和蛮山岳继续缠斗,执剑缓缓走向罗天生,面目阴沉如水:“在太岁祭坛之下,龙遥军士为你驳了老夫的面子,如今进了古神战场,还有没有龙遥军士为你出头?”
罗天生恍然点头:“那件事情你还记得呢,我都没有放在心上,果然是小人,睚眦必报,怪不得蛮山岳骂你,连我都想骂了,老匹夫,我很少骂人,你算第一个。”
章之洞阴恻恻一笑:“牙尖嘴利,今天就让你尝尝老夫的三峰七洞剑,学一学死字怎么写!”
话音方落,章之洞脸色陡然凶厉,猛地一剑刺出,手腕急震,五道洞穿剑气同时生成,往罗天生头颅激射。
“我观战这么久,你的剑法早被我看透了。”罗天生双手摊开成掌,上半身骤然伏低,躲过激射而来的洞穿剑气,同时双臂贴地游荡,划过身周无数个灵气节点,腰身如龙,双拳并立,如同修行者最常用的双峰贯耳之势,两掌往中间猛的一合,交握成拳,身形略微后仰,手臂上的血管瞬间鼓了起来,口中一声爆喝:“无名拳法,破字诀!”
太岁六煞有火煞,俢武夫之道,为六煞之首,实力滔天;亲传拳法三式,包罗世间拳法万象,所传三式无名,其中三式之一,仅以一字记之曰“破”!
破字诀一出,周围那些被这背棺少年引动的灵气节点纷纷爆开,身旁霹雳啪啦爆响,如同在空气中引爆了无数爆竹,而罗天生气息急剧攀升,拳势所指,一道肉眼可见的涟漪气劲轰然而出,比章之洞的洞穿剑气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激的两人之间劲风呼啸,磅礴气劲直直轰向章之洞胸口!
“咦?”章之洞面露讶色,躲闪已然不及,把长剑横在胸前,剑身气劲环绕,如同屏障,挡的严严实实,讥笑道:“小小年纪,使的拳法居然有几分门道,老夫不避不闪,看看你有多少斤两......”
没等说完,声音陡然变了腔调:“啊!”
罗天生的破字拳劲轰在剑气屏障上,章之洞胸前气浪激爆,手腕一软,手中长剑差点儿脱手掉落,胸腹之间气血翻滚,连退了五六步才勉强站稳,体内经脉真气紊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连忙运气调息,惊怒道:“小子,这是什么拳?!”
“要你命的拳!”罗天生一招得手,更不迟疑,脚下履云靴连连闪烁,身形贴地疾冲,双臂连连摇动,眨眼之间不知道用出了多少种变化,身躯婉转如龙腾,双拳逐渐收回腰间蓄势,拳头表面各自笼罩了一层截然不同的气劲。
冲到距离章之洞十丈左右,也正是章之洞调息即将结束之时,罗天生双拳齐出,直击中门,两只拳头轰出的气劲螺旋交织,犹如双龙交颈穿梭,引的周围空气轰隆作响,同时口中放声狂喝道:“老匹夫,再吃我一拳,无名拳法,开字诀!”
两人做了交换,又聊几句,罗天生忽然问道:“韩涧,你背负剑匣,里面装了不少剑吧?心剑的修行之法我也听说过,你能一心控几剑?”
“不多。”韩涧摆摆手,兴趣盎然:“倒是你,那一剑凭空起龙吟,威力很惊人啊,是什么剑法?能说就说,不能说就算了。”
罗天生笑道:“我那招剑法可能是剑煞叔叔独创,世上知道的人很少。”
说着,又从黑皮葫芦里取出两柄长剑,是从乾坤阁九名弟子身上得来,递给韩涧道:“这两柄剑比不上风息,品质还算不错,送你做礼物,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韩涧微微动容,却没有礼物答谢,思索一下道:“罗小兄弟,我没有东西能给你了。不如你我同行,在这古神战场探索一番,如果遇上危险,以我五境巅峰剑修之力,肯定不会拖你后腿。”
“不了。”罗天生笑着摆手:“我到古神战场有事情,周围不适合有人在场,咱们有缘再见。”
两人就此拱手告别,各自往不同方向行去。
约在两人分开大约一个时辰后,两道身影联袂奔来,速度极快,在藤林外面观望几眼,看到地上尸体,微微皱眉。
“唐兄?”张如圣转头询问:“这些人的死因,和我们要找的人有没有关系?”
唐宏明闭眼感悟一会儿,点点头,又摇摇头:“天地灵气节点没有变化,但古神散落之灵有些异动,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背棺小子。不过,我直觉认为,咱们追的方向大体不错,再追下去,肯定有所收获。”
“呼!”张如圣长出一口气,目光闪烁:“古神战场太大,像我们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找,运气好了,说不定低头走路都能碰上。如果运气不好,到了太岁祭结束的日子,古神战场关闭,咱们就只能在外面报仇。”
唐宏明往远处观察几眼,伸手指着罗天生离开的方向,有些不确定道:“张兄,那边的古神之灵有些异常,先前召唤古神之灵的人,应该是往那边去了。如果要追,咱们马上动身,如果不追,咱们换个方向,碰碰运气。”
“追追看吧。”张如圣思索片刻,摆臂招手:“麻烦唐兄和我再跑一趟。”
唐宏明和张如圣交情深厚,不辞辛苦,身法使开,两人再度风驰电掣。
......
一条连绵数百里的大江旁边,数十上百座山峰连绵起伏,周围山林繁茂,山石呈深青色,其间鸟兽惊飞,似乎遇上了什么可怕事物,四散惊飞,往远处飞快逃遁。
“咦?”罗天生正在赶路,遥望山川地势,寻找适合破壁入境的合适地点。
那些四散奔逃的鸟兽,有几只从罗天生不远处掠过,继续往远方逃窜,毫不停留。
而鸟兽们远逃而来的方向,大约十里之外的山峰轰鸣不断,像是有两尊庞然大物正在搏斗,声势惊人,震的周围树木簌簌作响,不断有枝叶落下,势大力沉,显然不是平常树木,把地面砸的尘土飞扬。
“好家伙。”罗天生啧啧赞叹,紧了紧背上铜棺,往那边山林间行去。
直到爬上一座低矮山头,终于看到了其中景象。
一名身高一丈五六的魁梧青年,身后背着一柄宽达两尺的青石钝剑,浑身肌肉如同蛮牛,鼻孔气息粗混,气喘吁吁,正抱着一只异兽头颅,一人一兽拼死较力。
异兽状如犀牛,头生尖角,皮糙肉厚,四条足肢粗如水缸,身高接近两丈七八,全身深青,嘴巴大大张开,低头弯腰,也在呼哧呼哧喘气,和那名魁梧青年难分高下。
“畜生,我就不信制不服你!”魁梧青年脸色涨的通红,胳膊上的肌肉鼓的如同钢铁疙瘩,抱着犀牛头颅猛然发力,口中一声大叫:“给我起来!”
轰!!
也不知道有几千斤重的大犀牛,被魁梧青年抱着脑袋抡了起来,重重摔在地上,砸的山石爆裂,激射出二三十丈,在地上留下一个五六尺深的大坑,周围地面如同蛛网般开裂,扩散了七八丈远。
“这人好大的力气。”罗天生站在山坡顶上,从地上揪了一截草根嚼着,狠狠一咬,大叫道:“好样儿的,加油!”
正在和犀牛搏斗的蛮山岳心头猛然一紧。
这只犀牛在古神战场长大,秉承古神遗留气息,力大无穷,加上皮肉牢固,骨如精钢,一时半会儿收拾不下。如果动用巨剑,恐怕伤了它的性命,心里存了收服它的想法,只用力气降服,力量差距不大,竟然成了对手,已经僵持了一个时辰。
如果对面山坡上的背棺少年趁人之危出手加害,不但无法收服犀牛,恐怕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嘿呀!”蛮山岳心头越是紧张,体内血气越是压制不住,隐隐有爆发的势头,双眼一片血红,呼出的气流也多了几分淡红色,体表气劲激荡,抱着犀牛头左右狂摔。
嘭,嘭,嘭,嘭,嘭!
犀牛被摔的七荤八素,口中嗷嗷叫喊,却硬是不服软,仗着身躯强悍,任凭蛮山岳摔打,只是疼的哼唧声声,并没有伤筋动骨,气息也没有丝毫衰弱,反而激发了血性,双眼血光隐现,犀皮表面一道道奇特纹路亮了起来,像是水纹,周围隐隐有水雾升腾。
“哎呀!”蛮山岳一声惊呼。
罗天生定睛望去,只见那头深青色大犀牛竟然脱离了蛮山岳的控制,在二十多米外翻身站了起来,摇头晃脑,右前蹄不断蹬地,踩的地面山石爆飞,鼻孔里呼呼喷吐深青色水汽,后腿肌肉爆鼓,不知积蓄了多大的力量,头顶尖角亮起青光,森然如骨刺,看上去极为尖利。
“好畜生,滑不溜手,抱都抱不住,我不用剑也不行了!”蛮山岳反手过肩,抽出背后的青石钝剑,两手紧握剑柄,往大犀牛猛冲而去,剑身在空中划了个半圆,自上而下,用了个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在犀牛狂暴之前,把它掀起二十多丈,再次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次摔的比之前几次都狠,然而青色犀牛似乎有办法卸力,犀皮一阵水光泛起,落在地上只摔出了两尺左右的浅坑,身躯一摇立刻站了起来,又要蓄力冲撞。
蛮山岳再不留手,浑身力量全部使了出来,只控制着体内遗传血气不至于全面爆发,免的不死不休,两手抡开钝剑,往犀牛身上暴砸。
在罗天生开看,蛮山岳的招式看似没有章法,实则每一剑都大巧若拙,十成力量打出了十二分的力道,收剑时圆滑有力,留有三分余地,剑式大开大合,正是降服大型猛兽而不伤其筋骨的好办法。
与此同时,在罗天生左侧约有千米之外的另一座小山头上,又有两人登顶,远远看着蛮山岳和犀牛搏斗,也在各抒己见。
这两人一老一少,胸口都用黑色金线绣了一个“洞”字,老的须发皆白,少的面红齿白,正是在古神战场之外,曾经和罗天生打过一次照面的洞剑阁之人,六境剑修长老章之洞和号称洞剑阁百年资质第一人的天才弟子卓玉川!
“玉川。”章之洞对罗天生视而不见,目光只落在蛮山岳和犀牛身上,抚须微笑:“你看这莽汉,和这莽牛恰好是一对儿,剑法粗鄙,比咱们洞剑阁的剑法天差地远;如果换你出手,最多三剑就结果了这头莽牛。”
卓玉川身后背着无鞘无锋的细圆黑玉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轻轻点头道:“师叔,用不着三剑,一剑穿心,一剑贯脑,两剑就够了。”
“不错,不错。”章之洞微微颔首,一脸满意之色:“你修三峰七洞剑,穿金裂石,境界虽然还比我差些,在剑法上的造诣却已经在我之上。我这次陪你出山,把剑谱副本也带了出来,只要你有心有所感,可以随时观看剑谱,肯定还能领悟更精妙的招式。”
卓玉川不吭声,目光在犀牛表皮的水纹上细细观察,突然双眼一亮:“师叔,你看这头莽牛,像不像传说中的避水犀?”
避水犀,生在古神战场,毗邻江河大泽,秉承古神遗留精气所生,体内蕴含上古蛟龙血脉,走江过海如履平地。据说此牛成年之时身躯可达百丈,可力敌七八境修士,属于远古异种。
“这犀皮水纹......”章之洞一边沉吟,一边认真打量,脸色慢慢变化,渐渐涌上贪婪狂喜:“玉川,你眼力不错,这只犀牛皮肤厚实光滑,表面湿滑可以卸力,鼻孔喷吐水雾,都是避水犀的特征,要不是你提醒,恐怕我还认不出来,好东西,好东西啊!”
两人再看片刻,目光交汇,各自隐晦点头,其中含义不言自明,显然动了出手抢夺的心思,右手不知不觉,把本命剑握在了手中。
也就在此时,远处山坡下方,蛮山岳爆发之下,把避水犀打的连连败退,终于支持不住,无比狼狈的退到一座山峰脚下。
蛮山岳不依不饶,紧紧跟随追上,两手握了大剑,暴喝道:“畜生,你服不服?跑是跑不掉的,你再跑,我再追着打,打到你服为止!”
避水犀灵性极强,似乎听懂了蛮山岳的意思,犹豫半晌,硕大的脑袋轻轻点动几下,口中低声嚎叫,认了蛮山岳这个主人。
“呼!”蛮山岳心头一松,一屁股坐倒在地,手中巨剑随意放在身侧,大喘几口气,对着避水犀微微摆手:“打的累了,休息休息,你......”
话音未落,异变突起!
远处山头之上,章之洞和卓玉川举高临下,一路俯冲,速度快到极致,身形几乎成了幻影,显然存了杀人夺牛的必杀之念,手中长剑连点,一道道洞穿剑气往蛮山岳激射而至!
罗天生主意已定,当下离了斜谷村,往西北而行,前往太岁山。
太岁山域极广,方圆不下数万里,细说起来,斜谷村,牛头谷,青鸾山,皆是位于太岁山域之内。
譬如太岁六煞的罗刹岭,也是太岁山下一处险地,而太岁山巅又有魔狼居所,更是令无数修行人闻风丧胆的禁地,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擅入。
太岁祭开启之地,坐落于太岁山北麓,相距斜谷村约有八千里之遥。
以罗天生脚程,日行八百余里,昼行夜息,也需十日方可抵达。
日复一日,转眼便是三天过去。
罗天生自幼在太岁山长大,挑的皆是近道,一路翻山越岭穿林而行。但凡路上野兽凶物,却似是怕极了这背棺少年,竟无一物敢来招惹,皆是远远避开,毫不阻拦。
哗啦啦......
一处无名山头脚下的溪流旁边,罗天生猎了一只黑獠山猪,架在火上烤了,将腰间黑皮葫芦嘴儿取下,翻出些盐巴调料,捻着细细的撒在烤山猪上,香气扑鼻四溢,丰裕油滴落进火堆,火苗蹭蹭蹿起,舔舐着木架上的山猪,金黄娇嫩。
“好香。”少年擦擦嘴角,伸手,又从葫芦中抽出一柄长剑。
正是当日击杀陆白霜,得到的那柄宝剑!
此剑名为风息,长四尺三寸,宽逾三指,是陆白霜性命交修的本命剑。
那陆白霜乃是剑修,其父陆沉机贵为乾坤阁一派掌门,给自己独子挑选的本命剑自然不能差了,以净唐国独有的‘定风云母铁’,花费高额代价,专门请了天下闻名的班氏工匠,历经三天三夜方才锻制而成,锻成之后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是极为难得的法器。
陆白霜年纪虽轻,却已晋升剑修第三境,一境养剑,二境铸剑,三境淬剑,历经数载时光,如今风息剑已是由陆白霜使用自身真气反复淬炼,剑锋之利犹胜顶尖法器,距离法宝亦是不远。
若是死去的陆白霜知道,珍若性命的风息剑竟被这背棺少年拿来切削烤猪肉,只怕要气的活过来死过去,难以瞑目!
罗天生持剑切肉,大块朵颖,不足一刻,便将这重逾五百斤的黑獠山猪吃的精光,只剩了百余斤骨架,又去溪边饮水,肚子竟像是无底洞,也不知饮了多少,但见那溪水流淌似是迟缓了一些,居然被这少年饮出了一涡水旋!
肉足水饱,少年将风息剑放入葫芦,又将葫芦口儿对准溪流,宛如长鲸吸水,将那清澈溪水从葫芦口儿吸入,当做随身水源。
一切收拾妥当,少年再不耽搁,继续西北行。
一日,两日,三日......
再行四日时光,及至太岁山西北方一座密林边缘,少年耳根微微一动,脚步蓦的停下,仰头往正西方远处天空看去。
半空远处,隐有一线黑光破空,风声激厉,直往罗天生而来!
罗天生目光微眯,待到黑光及近,却才看的仔细。
这黑光本体,竟是一柄长逾三尺的小小木剑,剑身细长笔直,吞口似乎久经打磨,圆润光滑,剑柄约有三分长短,上面悬挂一只巴掌大小的黑布袋,是一只储物口袋。
“天生。”
一道火红气流自剑身飘出,于半空悬浮,逐渐幻化成一副壮汉模样。
身高八尺有余,胸阔体宽,只穿一条粗布黑裤,腰间系了麻绳,脖颈上系了一串人首骷髅念珠,全身上下隐有火焰升腾,一双眸子里更是火光四射,面孔凶神恶煞,目光落在罗天生身上,散发着由衷喜意!
这道火红幻身,正是当年将婴儿罗天生抛给魔狼的“太岁六煞”之首,火煞!
“火伯!”背棺少年目露惊喜,之后“呀”的一声,抬手挠挠头发笑道:“各位叔伯没有责怪吧,我差点忘了,太岁祭之前,本该先去一趟罗刹岭看望叔伯,只是有些心急,把这事忘了。”
火煞毫无责备之意,双眸火光在少年身上扫过,猛然大笑道:“好,好,天生身上有煞气,想来是杀过人了,不愧是我太岁六煞教出来的好孩子,天下无人不可杀,既已开了杀戒,以后还需多杀!”
“没多杀,只有三个。”罗天生对这火煞视作至亲至近之人,并不隐瞒,将陆白霜之事简述一遍,话音慢慢多了几分戾气:“那几名无辜之人,并不是被我所杀,却因我而死,乾坤阁这笔账,总是要算一算的。”
火煞身形飘落,立在罗天生身前,抬起大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哈哈笑道:“区区乾坤阁,哪里需要放在心上,你入境要紧,太岁祭不可耽搁。天生要杀人,火伯这就走一趟,把乾坤阁灭了可好?”
“不要。”少年认真摇头:“火伯教过,手染仇人血,可抒胸中臆,亦是修行法!”
火煞朗声大笑,声震四野,直震的周围林木簌簌作响,不知有多少禽鸟惊飞,恶兽逃掠。
“好孩子。”火煞大笑良久方才消歇,目光柔和几分,伸手一招:“你破境在即,看看叔伯们为你准备的礼物!”
半空中,那柄细黑木剑应招飞来,在少年身前停住。
少年伸手握住剑柄,取下储物布袋,打开一看。
布袋之内,放了三张微光闪烁的透明符箓,一道云纹环绕,一道隐含风声,一道沉凝厚重;又有一双麻黑步靴,表面绣了风气云纹,有宝光内敛,一眼看去便知道不是凡品。
除却符箓步靴,还有一本剑谱,一本拳谱,一枚冰霜圆珠,十三颗光雾盈盈的小石子,又有一黑一白两只拇指大小的蚕蛹,红眼金头,窸窸窣窣的动个不停。
“小黑,小白!”少年喜上眉梢,把两只蚕蛹取在手心,反复逗弄。
两只蚕蛹对少年颇为依赖,享受着少年的抚摸,惬意翻了几个滚儿,沿着袖口爬进少年衣服之内,也不知爬去哪里待了起来。
“好痒,哈哈!”少年往左右掖下挠了几下,痒笑道:“别闹,老实!”
蚕蛹不再动弹,其痒立止。
少年心满意足。
这两只蚕蛹,是罗天生幼时,太岁六煞之一的毒煞所赠。这些年来,毒煞悉心教导,医毒之术毫无保留;如今罗天生遍识毒草灵草,两只蚕蛹更是防身之宝,堪称百毒不侵,此次前往太岁祭,毒煞特意耗费心血,将蚕蛹养出金头,乃是神异虫种,于罗天生大有裨益!
“天生。”火煞伸手在少年肩臂轻轻试探,微微点头,赞道:“不错,你筋骨体魄已经强健,这次去太岁祭,各位叔伯们的礼物可以使用,六境之下当无敌手,唯独六境武夫不可不防!”
少年深意为然。
修行之人,总分三法十二境,同境界之内,武夫最强!
太岁祭开始,进入古神战场,环境特殊,即便是叔伯们的礼物,最多也不过发挥六境巅峰实力。应对六境法修剑修,自然无往不利,若是碰上六境武夫,只怕力有不逮,仍有生命之危。
“我这道幻身前来,就是为了解决此事!”火煞一脸豪气:“这幻身,是我用一道武夫真气凝聚,存于丹田,只要你心意激发,可以在一个时辰之内打通周身经脉,拥有六境最强战力,众神古战场任你横行,太岁祭可保无虞!”
少年还想问问古神战场之内的详情,火煞却是个火爆性子,幻身已然解除,化成一道火红气流,钻进了少年丹田之中。
如龙浅渊,随心飞腾!
“火伯倒是干脆,我还有话没问呢!”罗天生无奈摇头,开始检查礼物。
三张微光符箓,乃是冰煞真气凝聚,各按风云土陆,妙用无方;麻黑步靴是道煞所赠的飞行法宝,名为履云靴,穿在脚上,只需真气催发,便可腾空而起,效用非凡。只是罗天生尚未入境,体内真气稀薄,飞行难以持久。
剑谱是剑煞亲手刻画,名为《剑道基础二十一式》,每式皆有注解,分为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云、挂、撩、斩、挑、抹、削、扎、圈,其中又夹了三张崭新书页,上面用线条简单勾勒,画着剑煞的三招剑势。
一剑平山,一剑落月,一剑映斜阳!
还有那柄细黑木剑,同样是剑煞所赠,其中蕴含剑煞的三绿剑道杀气,助罗天生逢凶化吉。
与剑谱相比,拳谱却是极为简单,只有三式拳法,没有名字。
“这拳......”少年观看拳谱,目光逐渐迷离,意动神摇!
拳谱书籍之内,竟然有火煞的一道虚影,动作缓慢异常,然而每式出手,拳头都划过空气中的无数灵气节点,看似只有三招,实则千变万化,包罗世间拳法万般技巧!
“到底是火伯厉害,化繁为简,三招拳法够我学一辈子了。”少年感叹一声,又看那十三颗小石子。
点星石!
天地之间,灵气有节点,无穷无尽不知凡几。
许多法修之人,参悟灵气节点,可察山川地势之利害,亦可布下困阵杀阵辅阵三类阵法,而这十三枚点星石,便是布阵之基,可杀可困,亦有许多神奇妙用,博大精深一言难明。
少年掀开腰间葫芦嘴儿,把拳谱剑谱和细黑木剑,连同储物口袋一起收了进去;十三枚点星石随身放好,又脱下脚上麻布鞋,换上履云靴,独留了那一颗冰霜圆珠。
圆珠是冰煞所赠,而冰煞是太岁六煞中唯一的女子,对罗天生疼爱到了骨子里。
以冰煞对罗天生的关爱,断然不会是只送出三张符箓,这枚圆珠才是真正重要的礼物!
......
剑游鱼,长三尺三寸,宽不足半尺,形如游鱼,内含真气一道,是洞剑阁当代掌门以大价钱购买,赠予徒弟卓玉川的保命之物。
情势所逼,卓玉川断臂重伤,有冰雪飓风欺身临近,再也顾不上珍惜宝物,抖手抛剑,激发了剑内真气。
一声“爆”字出口,游鱼白剑在卓玉川身侧爆开,其内释放出一道鱼形剑气,长逾一丈,三尺多宽,包裹着卓玉川的身子御空飞逃,离地近百丈,速如惊鸿飞掠,转眼间逃的不见踪影。
在其身后,冰雪飓风漫卷四野,从罗天生身前,足足扩散出了千丈多远,而后慢慢消散,所过之处一片冰天雪地,如同寒冬腊月提前到来,附近寒气袭人,也不知会持续多久。
“逃的倒是不慢。”罗天生看了看卓玉川逃走的方向,又往前方雪地看了几眼,招手道:“小黑,小白,回来。”
咔咔两声,地面被冻实的寒土突然破开,两道光线一黑一白,正是击伤了卓玉川的两只金头小蚕,从远处飞掠而回,径直钻进了罗天生袖口,通体冰凉,在刚才的暴雪侵袭之下竟然毫发无伤。
“你的虫子真厉害,符也厉害。”罗天生身后,蛮山岳蹲下身子,两人目光平齐,翘起大拇指道:“看不出来,你年纪比我小这么多,个子也小,身上宝物居然这么多,今天救我,我欠你一条命。”
罗天生并不回答,伸手在肋下拍打,忍不住的笑道:“小黑小白,别乱动,你们身上太凉了。”
蛮山岳见状,呵呵一笑,伸手挠挠后脑,粗声粗气道:“小兄弟,你的虫子是什么品种,灵性很强,能听懂人话,有没有多余的,我有钱,也买两只养养。”
“没地方买,也不好养。”罗天生和两只小蚕嬉闹一阵,这才转过头来,瞅了瞅蛮山岳身旁的避水犀牛,羡慕道:“蛮山岳,你的犀牛也很好啊,我很喜欢。”
蛮山岳微微一愣,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直起腰背,目光多了一分警惕。
“放心。”罗天生看他样子,早已猜到他在担心什么,笑着摆手道:“犀牛虽好,我还不至于抢你的,不过,章之洞是我杀的,卓玉川的剑也是小黑和小白打落的,他们的东西都要归我。”
蛮山岳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道:“当然,那些是你的战利品,我一样儿都不拿。”
罗天生不再多说,径直走到章之洞冻僵的尸体旁边,从他手中取下本命剑,又从腰间摸出一只绣满金线的储物口袋,打开一看,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章之洞的储物口袋里,竟然放了明晃晃的三百多枚金精石,还有白灿灿的五百多枚银精石,还有七只小巧玉瓶,其中六瓶疗伤,一瓶解毒,品级都还不错。
玉瓶一侧,又放了一张布卷图谱,上面画了三座浮空山峰,峰顶屹立巍峨人影,比一丈七尺的蛮山岳还要高大几分;山峰下方平原广阔,躺着一具神人尸体,全身被七道剑气洞穿。
图谱上方右脚,用毛笔注释了一行小字:本门开派祖师观古神相斗,创三峰七洞剑,留此图谱,供后人观之。
“原来是三峰七洞剑谱。”罗天生看了几眼,伸手触摸图谱材质,自语道:“布料很新,图谱画了最多五年,应该是件拓本。”说完也不管拓本原本,和精石药瓶一起收进腰间葫芦,又走到卓玉川的右臂断落之地。
右臂虽断,但黑玉细剑还在手中牢牢握着,整条手臂被黑蚕之毒侵蚀,伤口血液黑透,已然凝结。
罗天生取了黑玉细剑,随手挥舞几下,点点头,又把章之洞的本命剑从黑皮葫芦取了出来,也在手中挥舞几下,随意施展几式剑招,摇摇头,似乎并不趁手。
“这两柄剑都不错。”蛮山岳带着避水犀走了过来,两眼放光:“尤其是章之洞这柄本命剑,六境剑修心血磨砺,锋利无比。”
罗天生并不稀罕,把长剑往蛮山岳身前一递,随口笑道:“你要是喜欢,我卖给你。”
“啊?”蛮山岳一脸震惊:“小兄弟,这柄剑品相极佳,材质不凡,在章之洞手中多年,品质近乎法宝,你说卖就卖了?”
罗天生把长剑插进身前地面,认真道:“剑是不错,但我用不上,还不如卖了换钱。但你出价也得合适才行,可不能糊弄我。”
“我想想。”蛮山岳从腰间掏出储物口袋,往里面细细瞅了几眼,犹豫一小会儿,伸手掏出一块方圆三尺的温玉砚台,放在罗天生身前道:“小兄弟,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罗天生伸手抚摸砚台,只觉手感温热,仿佛浸泡在温泉之中,掌心一股热气沿着经脉游走,很是舒服,对修行却没有什么帮助。
“这是我们巨剑宗独有的养剑台。”蛮山岳解释道:“把本命剑放在养剑台上,积年累月温养,可以缓慢提升品级。很多剑修的本命剑,需要消耗精石保持本命剑的灵气,有了这块养剑台,精石的消耗就能免了,可以省去好大一笔钱。”
罗天生心头恍然,笑道:“蛮山岳,你的本命剑太大了,这块养剑台太小,你也是用不上,我说的对不对?”
“是。”蛮山岳嘿嘿一笑:“被你说对了,不过,养剑台价值不菲,很多宗门花大价钱向我们宗门购买,我们还不愿意卖呢——换章之洞的本命剑确实不太够,我再添点儿。”
说着,蛮山岳又把手伸进储物口袋,掏出一枚白玉瓷瓶,瓶内只有一枚圆溜溜的赤红色丹药,递到罗天生身前道:“这是巨剑宗独有灵药,上品气血丹,服用之后,一个时辰之内气血激涌,战力大增,也值不少钱。”
罗天生接了丹药,和养剑台,黑玉细剑,全部收进黑皮葫芦,拍拍手道:“看你是个爽快人,我吃点儿亏,成交了!”
蛮山岳也觉得自己赚了,满脸喜色,伸手把罗天生插在地上的长剑拔了出来,心满意足的抚摸良久,收进储物口袋,又把青石钝剑在背后插牢,翻身上了犀牛背,招手道:“小兄弟,你在古神战场也是独行吧?你也是个爽快人,投我的性子,上来,咱们一起走。”
乘犀牛逛战场?
罗天生有些意动,却仍然摇头道:“不了,我......”
“你走的还能有避水犀跑的快?”蛮山岳性格豪放,把犀牛背拍的“啪啪”直响:“上来吧,骑犀牛多块,古神战场这么大,省的浪费脚程。”
罗天生抬头看去,眼看蛮山岳坐在犀牛后背,五米多高的大个子,腚大腰圆却并不拥挤,再坐两三人还有富余,心中也有骑牛之意,便不再拒绝,纵身跳上牛背,调整背后铜棺,盘膝坐稳,往周围打量几眼,并没有看到适合入境的地脉,道:“我要去的地方不确定,你要去哪里,我就当顺路。”
蛮山岳哈哈大笑,俯身摸摸牛耳,吆喝一声道:“走着!”
避水犀发足狂奔,四蹄几乎离地,如风似电;两人骑了犀牛,一路四顾观望,好不快哉。
不久之后,两道身影不分先后,脚程极快,从远处飞掠而来。
正是张如圣和唐宏明。
两人接近此地,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罗天生和蛮山岳早已离开,但寒雪飓风符之威还未散去,天寒地冻有如三九,远处平地上立着一道人影,身体僵硬,正是被风雪冻毙的章之洞。
“洞剑阁章长老?!”两人走到近前,张如圣大吃一惊:“数年前,我师父他老人家曾经带我到洞剑阁拜访,当时负责接待的正是章长老,一身六境巅峰修为出神入化,三峰七洞剑神妙莫测,是什么人竟然能在古神战场杀死他?”
唐宏明闭目感悟周围天地灵气,沉默良久,忽然睁开眼睛,眉眼之间隐有惧意:“张兄,附近天地灵气消散一空,必定有人施展了大威力法宝,或者是有七境以上修士,不惜遭受古神战场杀气反噬强行出手,才能造成这样的场面,那背棺小子肯定不会有这种本事——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张如圣惊疑不定,沉吟片刻,低声道:“背棺小子还是要追的,陆师弟和另外九位师弟的仇不能不报,只是,咱们的脚程不能这么快了,且行且查探,伺机动手才是正道。”
两人又商量几句,放慢脚步,离开此地,小心翼翼的往前行去。
......
避水犀生性喜水。
自从离开那一片冰天雪地,犀牛一路狂奔,沿旁边大河跑了三四百里,又转头跑向别处,脚步不停,直到跑脱了性子,浑身水纹闪烁,鼻孔水雾奔涌,脚下渐有水光闪烁,越跑越欢。
“慢着点儿!”犀牛背上,蛮山岳遥望前方,“哎呀”一声叫苦不迭:“坏了,坏了,要完蛋了!”
罗天生坐在蛮山岳身后,被他挡的严严实实,侧过身子往前方看了一眼,眼珠子顿时瞪的滚圆。
前方约有百丈外,好大一片沼泽洼地,水面偶有水泡冒出破裂,一眼望不到头,连绵至少过百里。
两人吓的魂飞魄散,而避水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口中哞哞叫着,兴高采烈,也不顾蛮山岳喝骂,四蹄甩开,驮着两人一阵旋风似的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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