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栩朱元璋的女频言情小说《重出大明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珠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吧,为何要乔装改扮来为太子医病!”“朝中局势未明,为了面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是为了皇兄的安危,侄儿不得不如此,还请叔父治罪!”朱栩朗声回答道。“你说的好是冠冕堂皇啊!咱怎知你不是别有用心,意图倒反大明!”宋应星骇出一身冷汗,柳如梦攥紧拳头,被朱栩轻轻握住。朱栩与朱元璋对视着:“那侄儿便不会冒死来救太子殿下的性命,看着他死不是更好吗?”宋应星拉了拉他的衣角,朱栩一把扯过,继续与朱元璋对视。“好好好,你很好啊!”老朱指着朱栩的玉如意不住颤动,作势要打。马皇后在旁焦急看着,始终没找到机会插言。汤和本来已经返回,膳房那边两人不用他照料。此刻听到里面震山价响,双腿发软,险些没有坐倒。初生牛犊不怕虎,闵王爷这牛脾气一点不比老朱小,这回可如...
《重出大明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说吧,为何要乔装改扮来为太子医病!”
“朝中局势未明,为了面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是为了皇兄的安危,侄儿不得不如此,还请叔父治罪!”
朱栩朗声回答道。
“你说的好是冠冕堂皇啊!咱怎知你不是别有用心,意图倒反大明!”
宋应星骇出一身冷汗,柳如梦攥紧拳头,被朱栩轻轻握住。
朱栩与朱元璋对视着:
“那侄儿便不会冒死来救太子殿下的性命,看着他死不是更好吗?”
宋应星拉了拉他的衣角,朱栩一把扯过,继续与朱元璋对视。
“好好好,你很好啊!”
老朱指着朱栩的玉如意不住颤动,作势要打。
马皇后在旁焦急看着,始终没找到机会插言。
汤和本来已经返回,膳房那边两人不用他照料。
此刻听到里面震山价响,双腿发软,险些没有坐倒。
初生牛犊不怕虎,闵王爷这牛脾气一点不比老朱小,这回可如何是好!
“嗯,哈!”
汤和硬着头皮推门而入,争吵的声音戛然而止。
“启禀圣上,半柱香转瞬即过,我等不妨移步微臣草舍膳房,一观两位大厨最后时刻的出品如何?”
马皇后找到机会,连忙上前搀扶老朱:
“行了,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孩子过不去。”
朱元璋长舒了一口气,没有违拗。
等到将朱元璋交给汤河,马皇后回过神来,悄悄和朱栩几人道:
“你这位叔父啊,刀子嘴豆腐心,面冷心热,一听说你到了京城,把公事一撂,什么都不管了,也要先来看你。宫中关系错综复杂,知道你不喜,他便半夜三更拉上本宫,扮作寻常民夫,偷跑出宫来......”
马皇后温柔一笑,一只凤目冲他俏皮一眨。
朱栩胸脯起伏渐缓:
“叔父他...皇后婶娘...你们,就这么孤身二人,毫无防备,出宫来了?”
柳如梦瞪大眼睛望着,突然觉得帝王家也不是那么无情。
宋应星惊讶的合不拢嘴。
“放心好了,哀家早便传令大内锦衣卫统领蒋瓛,暗中保护,怎会让陛下真的孤家寡人呢!傻孩子。”
朱栩连连点头,松了口气,心里自然是担心的,不过更加忧虑的是,皇上若是有什么闪失,他们这些人都得跟着连坐!
见皇上虽然荣宠,可在宫外,老朱更像是一枚定时炸弹。
笋子的清香,甘蔗的甜香,土豆的融合,外加烧肉的肉香,飘飘荡荡,令人食指大动。
珠儿切出花来,浇上浓汤。
御厨李玉食加蜂蜜芋头,上锅蒸至肉片熟烂,扣碗倒出,刀工散开,呈现“山、川、锦、绣”四个大字。
稍有不慎,便无法一笔连成。
相比来说,珠儿的层层牡丹花瓣刀工,虽然精美,便没有那么艰难。
“这,能赢吗?”
宋应松悄声询问朱栩,他本是富贵之家,看出这御厨的出品不同凡响,非是寻常酒楼可以操作。
“看着吧,输不了。”
朱栩玩弄着折扇,看得李玉食眼晕。
随着半柱香燃尽,香炉中飘散出最后一缕青烟,两人同时擦拭净盘中多余汤汁。
完成!
汤和盖上香炉盖,吆喝道:
“请品鉴官用膳!”
朱元璋来至桌前转了两圈,见到珠儿的杰作。
但觉一股奶香格外鲜甜,老朱接过汤和递来的汤匙舀起一口,竟然格外开胃,丝毫不腻口,不禁大快朵颐起来。
在土豆汤汁的包裹下,连这五花三层的肥肉,都变得格外鲜嫩多汁。
“这汤汁是……”
“是土豆,珠儿见膳房里正好有,便用上了。”
“哦!你说那圆滚滚的啊,难怪你会用,那是你家王爷托人捎过来的,叫老夫尝尝鲜!”
“什么稀罕物,本宫看着十分诱人。”
马皇后夺过老朱汤匙,浅尝了一小口:
“栩儿你这东西可是价值连城,怎的如此香甜可口?”
朱栩一笑,想来跟甘蔗肥肉一道炖煮,相辅相成罢了。
宋应星看那御厨的手法和步骤如此繁复精准,出品又如此精美,有些难以置信:
“还...真行。”
“看人下菜碟罢了。”
“还…还好。这在漳州并非稀罕之物,想来京城亦可培育。”
马皇后闻听并非稀罕之物,抓住珠儿的手,“赶明劳烦珠儿姑娘也送些到宫中吧,要那些光禄寺的素斋师傅们也涨涨见识。”
珠儿满头是汗,小圆脸泛红,连连点头:
“难得娘娘喜欢,珠儿便送一麻袋,”珠儿拼命摇头:
“珠儿便拼了命,运上一个车队,不不,把整个闵王府搬空,全给您运来!”
“傻丫头!”
马皇后笑着嗔怪一声。
珠儿低下头,一时间语塞,竟然落下泪来。
朱栩搂住她,用手帕给她擦了擦汗,将狐裘大衣给她披上:
“珠儿满头大汗,莫着了凉。”
一时间,仿佛一家人,温暖如春。
角落里,黑着灯的地方,一个秃头的假和尚,独自生闷气。
“哼!”
朱元璋假装尝了一口那“锦、绣、山、川”:
“你的也不错......”
这夸耀连朱栩看来都十分无力。
汤和在朱栩的暗示下,笑着冲李玉食一揖:
“李大人,愿赌服输,…上面前,”汤和看了一眼和马皇后小声交谈,面露喜色的老朱一眼:
“可不要食言啊,这事你能办到吧。”
“小事一庄!”
李玉食摆手撇嘴道。
见这边认下了,朱栩再无顾忌:
“叔父,儿臣还有个请求。”
朱元璋正在兴头上,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争吵,冲他一抬手,要他起身。
“儿臣不起,还请叔父答应儿臣这个小小的请求。”
“你快说吧,你叔父是个急脾气,哪里能被你绕进去。”
马皇后在侧敦嘱道。
“还请将招待北元降将的国宴,交由如梦酒楼承办!”
朱栩跪地叩头道。
朱元璋沉吟不语,在打量他,这不是件小事。
光禄寺卿李玉食在旁杀出:
“如梦楼是所青楼,又不是酒楼,如何能办国宴!”
马皇后从汤和眼中看出了许多信息,翩翩下拜:
“太子病情刚刚好转,原本计划的便是在下月初五,这期间不若要全金陵的酒楼角逐国宴举办权,如果如梦酒楼能拔得头筹,便交由他们举办又有何妨?”
朱元璋脸色又开始阴晴不定,眼睛也眯了起来,打量朱栩和柳如梦。
柳如梦被一股摄人的威压审视的连连后退,正巧撞到朱栩怀中。
“但不知马皇后要我等如何角逐?”
李玉食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等事,皱紧眉头。
“至于如何拔得头筹,”马皇后坏笑道,“之前炆儿提议非常好,我们还是按照一月内得百姓最多赞誉者……”
马皇后看向朱栩,两人讳莫如深。
李玉食不知所言。
朱元璋沉吟半晌,半是奉承马皇后:“所谓美食,就是要平民老百姓,大家都说好,才叫美食。朕…咱许了!”
御厨李玉食无奈,也只得答应,他做的菜品可都是国宴的大菜,平头老百姓见都没见过,还不惊掉下巴……
这一晚李玉食空有一身本事,却处处受制,心中老大不乐意,借口身体不适,请辞去了。
次日一早,如梦酒楼如约开张大吉!
朱栩自然看出老朱的阴晴不定和蒋瓛抖动的刀鞘。
“万岁爷,借一步说话。”
朱栩看自己再不干涉,这伙人就要火并起来,到时候揭破面纱,他是真的怕啊。
自己大哥朱文正,可谓劳苦功高,最后还不是落得个鸟尽弓藏的结果。
自己不过是在这闽南之地,仗着漳州地利,和一帮海盗纠缠不清。
汪直瞥了他一眼:
“有什么话,爱卿在此处说便是,我汪,朕,王者风范,向来开诚布公,不搞暗箱操作!”
呵!这个时候这货倒是正气凛然起来了。
朱栩当然知道这汪直发的什么疯,他一直怕自己甩了他,尤其郑江龙来分一杯羹后。
可是他那伙海盗,在琉球一带尚能耀武扬威,再远了便不行了,还得是朝廷的正规海军衙门,方能形成足够的威慑力。
因为郑江龙的突然插入,和白岚先生合作已久的汪直,心中自然老大不乐意。
“哈哈哈!”
朱栩晒笑几声,用力挥手命珠儿取过几件上等的福州白茶,以及遇水化冰的歌谣瓷器。
珠儿还嘱咐梅新基搬来丝绸数匹,香料数盒。
汪直哪里见过如此上品的宝物,那些小喽啰更是大开眼界。
更难得一见的是,全部由一群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呈上,虽然是在这海港码头,却是轻纱蒙面的西域装扮,与南北朝时期,敦煌壁画中佛女飞天服饰如出一辙。
“求皇上赐墨宝!”
汪直眼中满是贪婪,面上却在挑挑拣拣:
“这些东西,皇宫大内多了去了,不稀奇,不稀奇……”
郑江龙用袖子遮住,朝地上啐了一口。
汪直察觉到了他这瞧不起人的动作,见到朱栩在盯着他们这边,狐假虎威起来:
“郑爱卿,何故当众作出这等有辱斯文的事情,可是对朕有什么意见吗?”
郑江龙重重吹了一口气,撩袍跪倒,却是朝向麻衣老者的方向:
“臣,永宁卫指挥使郑江龙,接驾来迟,擅作主张,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赎罪!”
珠儿一惊!
朱元璋与赵诚不动声色。
白岚先生折扇一拍手掌。
汪直一副得逞的样子,上前搀扶郑江龙:
“郑爱卿说哪里话,这不是消息灵通得很吗,朕前脚刚来这白岚书院,你小子后脚就到了!”
“咳咳!”
汪直还待再说,郑江龙咳嗽一声。
“郑爱卿可是身体有恙?今日怎的连连咳喘,要不要朕刚掳来,朕刚随身的西洋医生替你诊断一二?”
朱栩实在看不下去了,冲珠儿一使眼色。
珠儿翩翩下拜,微微一福,皱眉道:
“宋应星大人便在书院,哪里用得着西洋医生,求皇上赐我等墨宝吧!出资人花了大价钱,闹僵起来……”
珠儿冲他挤眉弄眼,不断暗示,后面的话声音很小。
听到这里,汪直连连点头,他也知道,得罪了金主可没好果子吃,还想不想跟着白岚先生混了。
汪直伪装的假皇上不再废话,提笔便在早就铺好上等竹纸上大笔直书:
“御用贡品!”
“叩谢皇上恩典!”
白岚先生折扇一转,用手倒握,上前两步,便要跪倒。
汪直哪敢让他跪,这还不把自己后半生的财运跪没了。赶忙搀住:
“白岚先生无需多礼,你这些贡品我就照单全收了?”
汪直询问的眼神。
白岚先生微微颔首。
郑江龙撇了撇嘴。
汪直迅速一挥手,那两名小喽啰十分兴奋,一件件当着白岚先生的面就裹到了衣服里。
啊哼!
郑江龙清了清嗓子。
蒋瓛一直瞪大眼睛看着,强迫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赵诚抿嘴微笑。
朱元璋脸色阴晴不定。
“赵员外……”
朱栩目光时不时聚焦在麻衣老者身上。
“先生请讲。”
赵诚谦卑道。
“咱们也随圣上,留下些墨宝吧,那些贡品远销海外,没个名头是不成的,质量也是在下把控的,可以放心。”
赵诚询问朱元璋。
“写两个字有何难事,咱也留个名姓在上面。”
朱栩和珠儿对视一眼,喜笑颜开。
“华夏珍品!”
不得不说,老朱这几个字,虽然比不上沈度那一类老学究的讲究,却能让人一眼记住,并且被其中隐含的威严所折服。
署名是:“朱重八!”
众人皆惊。
要知道当今圣上也是排行老八。
扑通!
郑江龙撩袍跪倒。
众人哪还敢站着,呼啦啦跪倒一片。
汪直见他的小喽啰也跟着跪下了,心满意足,以为是在膜拜自己,正待挥手示意。郑江龙一把给他拽翻在地!
变故突起,白岚先生始料未及,麻衣老者也愣住了,自己一时兴起,没想到竟会如此……
号角声起,夹杂着一声接一声回荡的警钟声。
朱元璋听这号角声乃是自哨岗塔楼处远远传来,难道如这白岚先生所言,是海盗袭掠!
紧接着白岚书院中敲锣打鼓的声音十分真切:
“海盗袭掠!速速撤离!警报!海盗袭掠,速速撤离!”
蒋瓛一下子跳将起来,宝刀出鞘:
“护驾!”
白岚先生消失在原地,现身在庭外,到处是惊慌失措的人,见港口处浓烟滚滚,是烽火台的信号!
哪里来的海盗,够胆量!
不知道这里驻扎了大明永宁卫的两个千户所吗?
哼哼,不叫你有来无回,我朱栩也不用在这大东海混了,这闽王爷给你来做!
“汪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江龙揪住假皇上衣领:
“这个时候还假装什么!”
“不是我的人!我的船都在给那些远航商船当护卫舰。”
汪直无辜道,借他一万个胆也不敢袭掠白岚先生的地盘啊!
等候在偏厅中,朱栩与宋应星二人反复商议着可能的情况。
“如果那个蒋瓛在,恐怕事情便要严峻上几分。”
宋应星医书也没心情看了,往桌上一甩:
“此人心思缜密,做惯了抓人入狱的事情,不会放过任何疑点。”
朱栩翘着二郎腿喝茶:
“蒋瓛我倒是不怕,只怕那躲在背后的一只手。”
“你是说朱允炆?”
“无论如何,我总觉得他不像。”
“那是他伪装的好,连你均骗过去了……”
元妃来至偏殿,略带欣喜,仍是那副柔柔弱弱的神情,微微一福:
“二位神医,圣上大悦!吩咐妾身,传唤二位。亲问太子病情。”
朱栩二人连忙打恭,跟随元妃来至前殿。
大堂之上,朱元璋正襟危坐。一旁侍卫的果然是蒋瓛。还有一名老者,同样一身官袍。
吕妃赐座在侧。
朱允文、朱允熥肃立堂中。
“回禀陛下,两位福州灵芝堂的神医带到。正是此二位,用那域外融血之法,注入灵物。外加精湛针灸技艺,疏通全身经络,解表祛寒。如今夫君虽不能说大有好转,脉象趋于平稳,是大吉之兆!”
元妃翩翩下拜,难得一见的面露喜色。
朱栩一见老朱,比起漳州一行,白发又多了许多,面容又苍老了几分。一副大病未愈之相,禁不住又怕又怜。
“气血两亏,怕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宋应星直肠子惯了。
朱栩踩了他一脚,宋应星忍住疼痛,闭紧双唇。
蒋瓛不住打量两人,手握绣春刀,搭在左臂上。
朱元璋颔首道:
“汝二人很了不得,太医院均束手无策,倒让你们寻到了方法。”
朱元璋一指身旁的老者:
“这位是太医院使刘医奎,刘院使。初闻之时他还不相信,咱让他好生看看!直到刚刚还在叫嚷着巫医害人,如今可算心服口服了吧。”
刘医奎走上前来,躬身一揖:
“二位用的那融血之法,凶险之极。只听闻苗疆萨满巫医有用蛊虫换食人血,以毒攻毒,救人性命,起死还生。难道真有其事?”
朱栩折扇轻摇。
宋应星上前一步,分别向朱元璋和刘医奎行了一礼:
“不瞒皇上,刘院使果然博闻强识。在下正是向萨满巫医请教,习得了那蛊虫救人之法。这才在海外传教士的协作下,用这琉璃针管,仿生其法。最终能够实现还是仰仗闽王的工……”
“闽王的什么?”
刘医奎急切询问道。
朱元璋与蒋瓛目光如炬,老朱探身盯着他。
宋应星摇摇头,在蒋瓛凛冽的目光中,连连退后。
“自然是仰仗王上的洪福齐天,先辈留下的不二法门,才得以最终实现。”
朱栩递给了宋应星一块手帕擦汗,抱拳说到。
朱元璋哈哈大笑,刘医奎虽然满脸疑惑,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蒋瓛皱着眉头,思索着,歪头打量朱栩二人。
朱栩迎上他的目光,激烈的电流在两人眼中流过。
蒋瓛附耳朱元璋小声说了句话。
朱元璋连续数次颔首,蒋瓛重新侍立一旁,仍旧瞪视着二人。
宋应星揉了揉额头,冲蒋瓛紧张兮兮的一笑。
蒋瓛面无表情。
“太子之病,关乎国运,二位神医可要好生看待。待日后太子大好,想要什么封赏,尽管同咱讲!”
朱元璋朗声说道。
二人跪倒叩谢圣恩。
朱元璋一招手,元妃上前将两人搀起:
“二位神医无需多礼,陛下通融得很,有任何需要均可同妾身讲。”
“医者仁心,分内之事。”
宋应星连连摆手,与朱栩相视一笑,总算松了一口气。
“太子正处关要,我等告退……”
朱栩抱拳道。
“且慢!启禀万岁爷,本官还有话要问两位神医……”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
“你还有何要说?”
“两位的法子虽然灵效,这后续的调理,却不见得比太医院强!不若我们比上一比如何?”
刘医奎生硬道。
朱元璋眼睛微眯。
蒋瓛沉声道:
“刘院使,太子乃是大明的继承人,日后的一国之君,岂能做了汝等试验比拼之物!”
宋应星轻笑了一声。
刘医奎紧皱眉头。
出乎朱栩意料,刘医奎仍旧辩解道:
“蒋指挥此言差矣,正是忧心太子玉体得不到最佳养护。倘若下官输了,情愿请辞,让位于年轻才俊!”
朱元璋略有些犹豫。
“这个?”
宋应星老大不乐意:
“抱歉,灵芝堂看病不许其他医官插手。如若不然,还请另……”
吕妃起身,利落的一福:
“比试便不用了,家夫的病有两位神医便可。一家有一家的规矩,多谢刘院使的好心,妾身二人心领了。”
元妃颔首,这也是她的意思。
“倘若方子不当,耽误了病情如何是好!这二人不过投机取巧,乡野村医,谈何深厚的医术。若不能为太医院证名,下官情愿辞官不做!”
刘医奎的一番话让原本柔弱的元妃差点没摔倒,好在有吕妃及时扶住。
朱允熥先前几次想上前为两位神医说话,均被朱允文拦住。
此刻朱允熥见母后受惊,哪里还忍得住:
“兄长!”
朱允炆摆手思索片刻,上前一步叩头:
“启禀皇爷爷,父亲身体孱弱,恐怕不适合临时换医。孙儿有一法,既可为太医院证名,又不至于父亲玉体有损,不知当讲否?”
朱元璋颔首,听到朱允炆条分缕析的谏言,脸露微笑。
刘太医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着朱栩二人。
宋应星耸耸肩。
“炆儿但讲无妨。皇爷爷心疼你爹爹,无论是哪位神医医好了病,咱都重重有赏。倘若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来,耽误了病情,可别怪咱心狠手辣!”
朱元璋的目光扫视众人。
刘医奎清醒了片刻,手足发颤。
朱栩颔首微微一笑,宋应星轻哼了一声。
“近日来,天气变化莫测。金陵百姓之中,偶感风寒者不在少数。两方医馆各自开出方子,当众熬煮药汤,救助百姓。得百姓赞誉最多一方得胜如何?”
朱元璋沉吟片刻,“此法甚好,刘院使意下如何?两位神医,意下如何?”
朱栩与宋应星对了一下眼神,两人微微一笑。
朱栩上前颇为自信道:
“天幸殿下王者仁者,心系百姓,灵芝堂愿意参与比试。”
刘医奎不甘落后:
“太医院自然也愿意为黎民百姓出一份力!”
刘医奎对这二人的迷之自信颇为不屑。
“哈哈哈!为百姓出力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燕王爷朱棣呢!父皇,此事交予儿臣督办如何?”
“四叔!”
“纵使有人担保,叫本官很难办啊,只能先将灵芝堂查封了。”
县官询问柳如梦的意见。
柳如梦则看向朱栩。
朱棣也在注视着朱栩。
县官发现这个灵芝堂的东家不简单啊,这么多大人物点名留意:
“沈先生,果真一表人才。你现在可是有如梦姑娘作保,有何请求,但请讲来。”
朱栩一抱拳:
“大人谬赞,在下有一计,定可将凶手捉拿归案,不知可否一试?”
县官看了眼朱允炆。
朱允文颔首:
“当今太子,父亲的病情仍要仰仗沈先生二人,虽不便擅自为他人做保,但请县官大人容许沈先生七日之内破案如何?”
县官沉吟半晌。
“七日之内若是破不了案呢?”
“灵芝堂情愿开门大吉,搬出京城!”
朱栩折扇一打手掌道。
宋应星睁大了眼。
“先生……”
珠儿叹了口气。
“可不是退出京城那么简单啊,几位怕是要背上官司呢!”
刘医奎上前说道。
“你!你不过为了给太子诊病,挣回太医院的面子……”
“珠儿……”
朱栩叫过珠儿,在她耳中说了什么。
珠儿脸露担忧,蹙眉道:
“为何要那些不相干的人也……”
朱栩微笑不语:“先生我是山人自有妙计”。
珠儿嘟嘴道:“每回都不肯告诉珠儿清楚。”
朱棣上前,“他呀,是个闷葫芦,问不出来的,有什么妙计,本王帮你们办。”
“那便如此吧。”
宋应星冲刘医奎与县官道。
刘医奎摇头不屑:
“看你如何七日内破案!没见过大夫会破案的……”
朱棣领着珠儿,各处调兵遣将不提。
朱栩想要偷偷走掉是来不及了,柳如梦早便盯住了他。这回没有四王爷在旁打圆场,他怕是要承受不住柳如梦的“审讯”。
刘医奎三人见这沈若钦竟得如梦姑娘青睐,走过来攀谈:
“如梦姑娘……”
“如梦见过太医院的三位大人,这厢有礼了。”
柳如梦微微一福。
朱栩如释重负,折扇倒握,也是一抱拳:
“三位太医德高望重,看来这轮比试,灵芝堂是要自愧不如了。”
宋应星一听,紧皱眉头,踩了朱栩一脚!
“东家这是说哪里话,查案是查案,比试是比试,岂可一概而论。”
刘医奎三人一听,互相看看:
“正是!定要堂堂正正分出个胜负方可。我们太医院的声望若是给一些投机取巧,杂七杂八的人给搅合了,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朱栩一个跳脚,折扇转了几下,尴尬一笑:
“看来这场比拼我们灵芝堂同样是输不得了!”
珠儿重重点头。
“那是自然,你要输,也要堂堂正正输给几位太医院的大人方是。”
柳如梦顽皮帮腔道。
刘院使三人喜上眉梢,冲柳如梦一揖:
“如梦姑娘不愧名满京城,说出的话,在理的很呐!”
朱栩只是在手指间转动折扇,讳莫如深的微笑,笑的肌肉都僵了,还在保持儒雅的微笑……
此后的两日,灵芝堂的封条都快被风吹烂了,太医院的药场排起来长龙,光是妙手回春,圣光普照的匾额都能撑起数家木匠铺了。
“灵芝堂要完,要完啊,纪善大人……”
宋应星在他们包下的偏僻客栈中来回踱步,看的一旁沈度心中慌慌。
可是朱栩呢,每日只是到如梦楼的二楼做做,看看风景,喝喝茶,听听曲。
起初是他躲着柳如梦,如今是如梦姑娘万金难求,再不肯见他一面……
朱棣带着县衙的捕快,在珠儿的暗探下,抓了许多西域僧人。登记在册后,给了些补偿的银两,便放了回去。如此这般,将满城的僧人抓了个遍。
“先生,有消息了!”
珠儿抢过朱栩的酒杯,看了下四周的文人雅士,并没有留意这里,拍拍胸脯悄声道:
“先生又吃闭门羹了?”
“休要顽皮。”
朱栩折扇轻敲珠儿小脑袋瓜。
“明知故问。可有擒拿真凶?”
朱栩并没有太多惊喜,一切尽在意料之中,不早不晚。
“捉来啦!捉来啦!先生莫打。”
珠儿捂着头道。
“前头带路!”
“是……”
县衙大堂内,两名波斯商人,身披蚕丝的绸布,向朱栩恭敬行礼道:
“听说是白岚先生,我们两个是漳州西域商行的会长,特地来拜见。”
朱栩略微疑惑了片刻,随即恍然大悟:
“我早该想到是你们了。”
朱棣在一旁奇怪道:
“朱栩,你要抓他们做什么?”
“珠儿……”
珠儿连忙道:
“本来不是他们,是西域商行的伙计,恰好认出本姑娘,真没想到在这京城之中,珠儿还有这么大的名气呢!他们会长亲自来了!”
朱棣在旁憋住笑,饶有兴致看着朱栩用折扇轻轻敲打她,被珠儿躲掉了……
“两位不用担心,本王知道不是你们做的,你们如实说便是。”
朱栩面向两名波斯商人道。
“白岚先生,我们也知道你不会冤枉好人,不然我们也不会亲自来。你问吧,我们知道的都毫不隐瞒告诉你。”
“那好,二位看看这几枚曼陀罗的种子,是不是你们带过来的。”
两人拿起仔细查看,碰到朱棣审视的目光,一个激灵:
“怎么会,这不关我们的事,这东西我们确实有,这可是违禁品,看管的很严厉,轻易拿不到!用不好要出人命的!”
朱棣一听恍然大悟,要过一枚种子,小心翼翼嗅了嗅,一阵发晕。
朱栩按住他手臂:
“毒性尚存!”
朱棣连忙撤手,将那枚种子扔还给了朱栩,两只手有些无处安放。
珠儿见状递上一条手帕。
朱棣用力擦了擦,扔在一旁。
“如果我没猜错,购买曼陀罗花种的应该是某间寺院,而那名凶手极有可能是从此处盗得。”
“何以见得?”
朱棣忍不住道。
珠儿也投来询问的目光:“先生快同我们讲吧,四皇子为你打了两天工了,珠儿连顿饱饭都没吃上……”
“这曼陀罗花种乃是剧毒之物,想来这些波斯商人怕人误食,闹出人命,定然不会轻易买卖。”
朱栩捻起一株曼陀罗花,娓娓道来。
两名波斯商人连连点头。
“而唯一可能交易的对象,便是种植这种具有禅意花朵的寺院。”
朱栩继续道,看向朱棣。
“那我们下一步的目标便是那些购买了花种的寺庙!”
朱棣兴奋道。
“正是!”
朱栩折扇一指那几朵盛开的曼陀罗花。
大圈套小圈,无穷无尽,见微知著。
怪不得修禅之人喜爱此物。
珠儿扑进朱栩怀里:
“先生果然智计无双!”
朱棣撇撇嘴,“记得别要本王来为你擦屁股。”
朱栩抚摸着珠儿的秀发,心说,“朱棣大哥,等着看你蜕变,这些都会磨没,不急……”
两名波斯商人见到朱栩二人亲昵的样子,不禁莞尔。走上前来,还待与朱栩询问漳州的情况……
咕咕!
珠儿略觉尴尬。
朱栩轻挥折扇:“民以食为天!”
还真是会找时候呢,鹭岛海军衙门刚刚落成,闽王府的卫兵大多在那边安排交接事宜,白岚书院只有梅新基的一伙山贼维持秩序。
像是梅新基这样的“山贼”,不过是闽王府为了掩人耳目,收编的一批临时护卫。
毕竟有些事情,由他们来做,既可以与闽王府撇清关系,又能弥补卫兵不足的问题。
像他这样的偏远藩王,明面上是不能拥有太多卫队的,即便他能养的起,不仰赖朝廷发饷,也要低调行事。
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朱栩比谁都懂得。
在没有十足把握的前提下,他要苟,苟到太孙朱允文,实力藩王朱棣都不敢随意动他的地步,仍旧要苟。
商场如战场,朱栩前世这方面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据沈纪善前几日得回来的情报,太子朱标病重,太孙朱允文堂前尽孝,可谓寸步不离。
然而私底下,却和他朱栩一般,藏的极深。
据暗探回报,这朱允炆白天是个孝子,贤君,替朱标处理了不少政务。
晚上却背地里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朱标病中前就曾请太医为他诊治过,怀疑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夜游症。
而朱栩却知道,八成是双重人格,不过也不对,因为完全是两个人。
朱栩一度对他产生了几分恐惧。
昨日沈纪善火急火燎的拿着京城来的探报找自己,老朱私访这事,并不隐秘,有一伙神秘人在暗中探查。
汪直也从扶桑天皇那里得来情报,在北方幕府统治的区域发现了张士诚的残部水军。
这伙人盯上自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看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这就要动手了。
朱栩转念一想,或许恰恰说明了自己治理有方,才会被有心之人惦记上。
果然自己生在哪个时代,均是卓然不放,遭人妒忌的命运啊。
愁啊,愁……
朱栩发癔症并没有持续多久,围着他打转的蒙面人越聚越多,甚至跟随他来到了人仰马翻,鸡犬不宁的书院外大街。
这里刚刚还井然有序,车水马龙,叫买叫卖,热闹非凡。
这些黑衣人手持弩机将他围在核心,黑压压一片密不透风。
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自己真要交代在这里吗?
苦心经营八年,终究做了他人嫁衣……
“诸位且慢!不知哪位仁兄想要在下性命,诸位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原也无可厚非,不过,若是信的过我白岚,承诺诸位更好的归宿……”
“哈哈哈!”
朱栩话未说完,几声狂笑打断了他的垂死挣扎。
一名手握武士刀,长裙短衫的东瀛岛浪人,侧握着刀柄,目不斜视的注视着白岚先生,缓缓从人群中走出。
因为保持着握刀躬身的拔刀式,直到他踱步进入战阵,朱栩才看清他还拖着一人,扔到自己脚下,那人正是蒋瓛!
浪人,不同于普通海盗,乃是被主人抛弃的武士。抑或是背叛了组织。
从小接受了严苛的训练,九死一生被挑选出来,只为了最后时刻为主人献上自己的生命。
如樱花般绚烂。
这便是武士。
大多数武士不会允许自己沦落浪人,苟活于世,受族人唾弃,忍受着过街老鼠一般的生活。
耻辱,往往比死更令人痛心。
一旦堕落成浪人。
杀戮,是他们唯一的享受。
只有沾染到鲜血的刺激,方能让他们混乱的内心,感受到些许的慰藉。
“报上名来,这把草薙剑不希望死在他剑下的是个无名之辈!”
朱栩能够感受到这名浪人带给他的压迫感。
那种感觉是名副其实的武士。
绝不会错。
“草,草薙剑?怎么可能……”
浪人听下了脚步,目光凝视在那把古朴的铜剑上:
“柳生…柳生十一郎!”
“扶桑天皇托我保管此物,以防历代天皇的信物落于敌手。”
朱栩信誓旦旦道,他手中这把的确是宝剑,放着寒光,从古朴的纹路,斩蛇的符号来看,极有可能真的是那把传说中斩杀八岐大蛇相柳的草薙剑。
“哈哈哈!”
柳生十一郎突然仰天长啸起来,缓步靠近着白岚先生。
“好,好,好,十分好啊。”
柳生十一郎用摄人心魄的语调回答着。
致命一击便在顷刻,朱栩在这东夷之地耕耘八年,怎会没听说过柳生一刀流!
不比那些寻常海盗,即便真正的剑术大师,也很难在这一刀下幸免。
别看对付那些喽啰,他能够游刃有余,彰显现代搏杀术的实用神效,在真正的刺杀世家面前,恐怕难以见效。
“好,好,好!草薙剑,好啊!”
柳生十一郎狂笑着,步步进逼,左右试探。
那些蒙面盗匪也跟着嬉笑起来:
“还草薙剑,当我们是傻子吗?”
“柳生阁下,快杀了他!”
“是啊!让我们见识下一刀流的神威!”
这些盗匪的声音并非是柳生十一郎那种一字一顿蹩脚的汉话,处处透着股邪气,更像是流亡于海上的亡命之徒。
坏事做尽,惨绝人寰,不容于他们原本的国度,只能流亡于海上,在最最阴暗邪恶之处,苟延残喘。
“敢碰俺弟一下,要你们死!”
细微的声响,朱栩听到了,柳生十一郎自然也听到了。
“让开!”
朱栩冷着面容令人发寒。
“没听到吗?他叫你们让开!”
“阁下只需执行那位大人的命令即可,其他的事由我们处理!”
蒙面人中,不知何处一人冷冷道。
“那我们就碰你,哈哈哈!”
“你们不要过来,我要保护姐姐……”
“呦,看这细皮嫩肉的,要不要找根铁棍,从口中穿下去,一直穿到屁股眼,那烤起来的滋味,啧啧!”
“谁动他,我就杀了谁!”
冷到极点的少女声。
“狗娃不要进学堂了,狗娃不要姐姐有事,求求你们,放过姐姐,狗娃很乖,狗娃自己把自己串起来给大爷们......”
“狗娃,他们...姐姐死也不会让他们碰你……”
朱栩与柳生十一郎的生死对峙被打破,蒙面人团团包围的阵仗中一片寂静。
这些蒙面人感觉到一丝不妙。
“早知道就不招惹这帮人了……”
“要不是那个蠢货说人手不够,老大也不会……”
蒙面人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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