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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得起的阿斗 番外

洌酒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临湘距离罗县不过百余里,此时夏季,湘水高涨,奔腾向北,气势恢宏,刘禅一行人沿着湘水堤岸的道路南下,一路所见,风景迤逦,只是人口稀少,大多地区都是处于荒无人烟的蛮荒之地。“这个时代还是人与大自然争斗的时代,远远还没有到征服大自然的地步。”刘禅心中感叹道。后世的湘水两岸,是庞大的粮仓,可谓是鱼米之乡。道路艰难,走了一整天才到达临湘城外,临湘城如其名,临湘水而建,三面城墙,一面临湘水,以江为屏障。不过到了城门口,却见无数的城中居民携家带口,带着细软从城中匆匆走出。“怎么回事?”刘禅好奇道。陈到命人拦住一个奔走的百姓询问,原来是湘水暴涨,上游洪水到来,临湘城临水一面的低地已经被洪水浸泡,数百间房屋被洪水淹没,而且此时洪水还在上涨。“虽然每年...

主角:糜夫人赵云   更新:2024-11-12 11: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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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糜夫人赵云的现代都市小说《扶得起的阿斗 番外》,由网络作家“洌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临湘距离罗县不过百余里,此时夏季,湘水高涨,奔腾向北,气势恢宏,刘禅一行人沿着湘水堤岸的道路南下,一路所见,风景迤逦,只是人口稀少,大多地区都是处于荒无人烟的蛮荒之地。“这个时代还是人与大自然争斗的时代,远远还没有到征服大自然的地步。”刘禅心中感叹道。后世的湘水两岸,是庞大的粮仓,可谓是鱼米之乡。道路艰难,走了一整天才到达临湘城外,临湘城如其名,临湘水而建,三面城墙,一面临湘水,以江为屏障。不过到了城门口,却见无数的城中居民携家带口,带着细软从城中匆匆走出。“怎么回事?”刘禅好奇道。陈到命人拦住一个奔走的百姓询问,原来是湘水暴涨,上游洪水到来,临湘城临水一面的低地已经被洪水浸泡,数百间房屋被洪水淹没,而且此时洪水还在上涨。“虽然每年...

《扶得起的阿斗 番外》精彩片段


临湘距离罗县不过百余里,此时夏季,湘水高涨,奔腾向北,气势恢宏,刘禅一行人沿着湘水堤岸的道路南下,一路所见,风景迤逦,只是人口稀少,大多地区都是处于荒无人烟的蛮荒之地。

“这个时代还是人与大自然争斗的时代,远远还没有到征服大自然的地步。”刘禅心中感叹道。

后世的湘水两岸,是庞大的粮仓,可谓是鱼米之乡。

道路艰难,走了一整天才到达临湘城外,

临湘城如其名,临湘水而建,三面城墙,一面临湘水,以江为屏障。

不过到了城门口,却见无数的城中居民携家带口,带着细软从城中匆匆走出。

“怎么回事?”刘禅好奇道。

陈到命人拦住一个奔走的百姓询问,原来是湘水暴涨,上游洪水到来,临湘城临水一面的低地已经被洪水浸泡,数百间房屋被洪水淹没,而且此时洪水还在上涨。

“虽然每年都有一两次洪水入城,临湘城中的百姓都已经习以为常,但是这次他们说洪水比以往都大,恐怕要淹没整个临湘城,所以大家都往城外跑,投奔城外的亲戚。”陈到对刘禅说道。

“城中很快就要被水淹了,少主,我们还要不要进城?”陈到问道。

“每年春夏雨季,临湘城都要经历一次或大或小的洪水,这也是为什么临湘城作为郡治,规模不及罗县的缘故,但是因为地理位置,临湘又不得不为郡治所在。”蒋琬在旁讲道。

临湘在湘水中段,东接豫章,是长沙郡东部门户,同时临湘又是荆州南接交州的岭南古道的起点。

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略意义重大,故设为长沙郡郡治。

“进去看看吧,再派个人去城外高处的地方租一间院子,我们先住下来。”刘禅道。

“喏”陈到马上便安排人去寻访能容纳一行人的住所。

进入城中,街道上倒也不慌乱,许多商铺开始关门,搬运货物,而那些摆摊的小贩们也不慌不忙的收拾回家,准备离城。

显然是经历过许多回,城中百姓并没有慌乱。

“直接去城西看看水势。”

城西便是临水一面,此时水势已经漫至房屋窗户处,此处地形是从低至高,刘禅站在街道上,肉眼可见水势已经在缓慢上涨了。

“按照这个上涨速度,不出一个时辰,整个临湘城都要被水淹了。”蒋琬说道。

“大水之后便是瘟疫,那个时候张机不可能不出手的,少主,糜夫人的病情耽误不得,我们该怎么办?”陈到不免有点担心因为这场洪水,会把张机拖住。

刘禅注视着水流湍急的江面,浑浊泛黄的江水汹涌而下,而在江水中,居然有个人在水中踏水而行,此人露出一个头在江面,一会儿下潜,一会儿又出现在水面,湍急的江水似乎并不能冲刷动他。

陈到和蒋琬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二人目瞪口呆。

陈到更是呢喃道:“在洪水中踏水而行,此人莫不是神人?”

“神人倒是说不上,但是这样的人着实是人世间罕有的强大之人,到叔,等他上岸你去招揽一番,看看能不能招揽到我父亲麾下。”刘禅对陈到说道。

这样的人绝对不是无名之辈,说不定也是在史书上留名之人,招揽成功便是最好的,不承想也能认识下这样的豪杰。

陈到疑惑问道:“少主为何不亲自去招揽?以少主的身份应该更容易招揽成功。”

刘禅轻笑道:“到叔,只有你和云叔才把两岁的我当成大人,其他人现在可不会正眼瞧我一下的。所以还是你出面比较好,免得我自取其辱。”

蒋琬笑道:“与禅公子交谈,我也不觉你是两岁稚童。”

“公琰,我可担不起公子这个称呼,你还是唤我小郎吧。”

“左将军也有爵位在身,为何唤不得你公子?小郎太过于疏远了。”蒋琬望着那江面的强人,嘴中说道。

刘禅也不再勉强,刘备身居荆州牧、左将军、宜城亭侯,外人唤自己一声公子却也不过分。

陈到盯着那个水中之人,不敢确定的说道:“此人有点面熟。只是隔得太远,看不太清,不敢确定。”

“等他上来便可知道了。”

水势缓缓上涨,江中的洪水也越来越湍急,那踏水之人估计也已经体力耗尽了,开始向岸上游来。

待他此人近前,陈到惊呼道:“原来是黄忠将军!”

刘禅看向那个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壮汉,此人身高九尺,身体壮硕,水珠从他隆起坚实的肌肉滑落。黄忠喘着粗气从水中走出,抬头看到陈到,黄忠惊道:“陈叔至,你怎在此处?”

陈到行礼道:“黄将军,我护送少主来临湘。”

黄忠这才看到小小的刘禅,朝着刘禅行了一礼,转而继续对陈到问道:“少主来临湘所为何事?”

陈到说道:“糜夫人病重,少主过来请张机前往公安为糜夫人治病。”

刘禅翻了个白眼,黄忠直接无视了自己,果然年纪小容易被人忽视。

“原来是为此事啊。不过现在城中即将淹没,还请少主速速出城,我在城外有间庄园,少主和叔侄你们就住在我那里如何?”黄忠说道。

“那最好不过了。”陈到笑道。

黄忠的亲卫带着衣裳过来,黄忠穿上衣裳后,看着刚刚上岸还只是淹没到脚背的洪水,现在已经没至膝盖了,叹了一口气道:“这次洪水来的太过于凶猛了,城中怕是要被洪水淹没数天了。”

刘禅不由问道:“临湘县令哪去了?城中怎么不见任何疏散百姓的官府人员?”

“昨夜大雨,临湘县令就带着人疏散城中百姓至城外,现在正在城外高处安置百姓。”黄忠答道。

“那将军的士卒呢?”刘禅继续问道。

“士卒自在城外驻扎!”黄忠理所当然的说道。

刘禅听着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当即就明白,让军队抢险救灾起码在这个时代是没有这个规矩,军队就是用来打仗的,这是所有人都觉得当然的事情。

刘禅不再多言,让军队救助百姓,显然是不现实。

“少主的意思是让军中士卒救助城中百姓?”黄忠倒是明白了刘禅的意思。

刘禅点了点头道:“洪水来临,很多百姓都来不及逃离,这就需要士卒们的帮助了。而且在洪水来临之前,也可以动员军中士卒帮助做出防范措施。”

黄忠无声笑了笑,陈到赶忙向刘禅解释道:“帮助百姓逃离灾难至安全地方,这帮士兵很大可能会抢掠百姓的财物,而让士兵们去对抗天灾,士兵们会不愿意的。”

陈到的意思刘禅也明白了,让军中士兵去抢险救灾,在这个时代的理念来理解的话,这是苦役该做的事情,苦役中大部分都是刑徒、赘婿、贾人,这些人都是地位低下之人,做这些事情士兵们自然是不会乐意,而且有丢命的危险还没有军功。

“还是思想的问题。”刘禅心中道。

“此地不可久待了,速出城至高处,临湘城很快就要被淹没了。”黄忠见水势已经至大腿处,赶忙催促道。

一行人赶忙出城,蒋琬跟在刘禅身后,对黄忠时不时打量一眼,黄忠也发觉了蒋琬经常看着自己,不由问道:“你这个后生一直望着我作甚?”

蒋琬躬身行礼:“晚辈好奇将军为什么会在江中与洪水对抗。这很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丧命。”

黄忠闻言大笑:“在水中最是锤炼身体,我自幼便在水中,时常与激流搏斗,于是有了一副强大的体魄,在战场上先登厮杀,才有今日之成就。”

这种几乎玩命的锻炼方式,也就黄忠这样的猛人能做出来,而且他运气不错,居然一直活了下来。

黄忠的武艺自不必多说,他从军二十余年,从一个小卒到今日镇守长沙防备江东与蛮族的将领,战争经历丰富,逢战必冲锋在前,勇猛不可挡。

蒋琬不由叹道:“常人面对洪水下水都已经恐惧至极,而将军却敢下水与洪水搏杀,这份勇气,实乃让晚辈心生崇拜。”

黄忠大笑不止,对蒋琬的的马屁很是受用,看蒋琬的眼神都亲切了许多。

出城五里,一座高岗处就是黄忠的庄园所在。

“临湘城位于低处,几乎每年春夏,湘水暴涨,碰到年份不好的时候,整个城都要被淹没,所以一些富庶人家都在城外有套房子。”黄忠说道。

这样经常被水淹的城市,是不宜居住的,但是奈何临湘城位置绝佳,南来北往的贸易活动,不管是走水路还是陆路,都要经过临湘,这也是为什么经常被淹的临湘城还一直存在。

庄子不大,跟随黄忠走入,不少家丁正在打扫着久无人住的房子,院子里一个大肚子少年看到黄忠,赶忙蹒跚着走了过来。

“这是犬子黄叙,有病在身才导致如此模样。”黄忠黯然介绍道。

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身体瘦弱,面有病态,但是瘦骨嶙峋的他肚子却如同六月孕妇一般。

黄叙朝着众人行了一礼,蒋琬好奇道:“张神医就在这临湘,将军难道没有去寻张机医治令郎吗?还是张机不愿意出手?”

“那倒不是,张机一直都在为我儿的病操心,但是一直找不到彻底救治的方法,只能用药物让我儿续命而已。”黄忠引着众人进入会客厅,一行人分主次席地跪坐。


相比于刘备军军营的父慈子孝,江陵城东的江东军军营,就有点气氛不太对了。

周泰、吕蒙跪在地上,周瑜坐在上首,他的下首是鲁肃,正在跪坐着低着头看书,其他或站着,或跪坐着的是诸多江东将领。

周瑜沉着脸一直不曾说话,周泰和吕蒙低着头不敢看周瑜,其他将领也大气不敢出。

赤壁一战后,携击败曹操的胜利,周瑜的威严日益深重,坐在那里不怒而威,就算是黄盖这样的老将都受到了这种气势的压迫。

唯有鲁肃,不受外界干扰,犹自看着书。

良久,周瑜缓缓开口道:“杖三十军棍,可服气?”

周泰闷不吭声,吕蒙抬起头,欲言又止,周瑜怒道:“你有什么话说,说出来即可,何必吞吞吐吐?”

吕蒙埋着头在地上道:“将军,劫阿斗是我的主意,与幼平无关,末将愿替幼平受罚。”

“此事乃是我撺掇子明所为,罪责在我。”周泰也出言说道。

周瑜脸色更加难看:“你们二人觉得互相揽过罪责,我就不会罚你们了?孙刘联盟差点因为你们两个的小聪明给毁了!而也正是你们的小聪明,让我江东损失多少粮草军械?刘备得四郡,我们让其提供粮草军械,本就是为了消耗他的实力不至于让他发展壮大,如今都被你们两个毁了?若不是念你们在赤壁有功在身,我定要斩杀了你们二人。”

“吕子明,你给我少耍你的小聪明,这个天下比你聪明的人多了。”周瑜怒骂道。

吕蒙、周泰低头不语,此时他们二人不敢忤逆周瑜。

“明日你们就离开江陵,回江东自省。”周瑜冷冷说道。

吕蒙叩拜在地:“将军,末将愿意领罚,但请将军开恩,让我留在江陵戴罪立功。”

周瑜不理会吕蒙所求,下令道:“我意已决,都退下吧。”

鲁肃抬起头对周瑜道:“公瑾,江陵正是用人之际,二人不妨留下吧。”

周瑜盯着二人,说道:“既然子敬为你们求情,那你二人就留在江陵戴罪立功,若是再有这等丢人之事,我定斩你二人。”

“属下不敢,一定奋勇杀敌,拿下江陵。”吕蒙趴伏于地。

周泰也赶忙有样学样,许下诺言。

“退下去吧。其他人无事也离开吧。”周瑜挥手道。

诸将陆陆续续的退去,一直沉默不语的鲁肃站了起来,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周泰和吕蒙二人,叹了一口,走到吕蒙身旁,将手中的竹简递给了吕蒙,吕蒙疑惑的接过看着鲁肃。

“多读读书吧,书中才有高深的计谋兵法。”鲁肃拍了拍吕蒙的肩膀,转身离去。

吕蒙捧着鲁肃赠送的书籍,这是史记中的留侯世家篇,吕蒙转过头看着鲁肃远去的背影,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赵云被刘备留了下来,只让陈到跟随刘禅一起返回公安。

回到家中,甘夫人和糜夫人抱着刘禅哭的一塌糊涂,刘禅赶忙安慰两位母亲,然后刘禅就被甘夫人给下了禁足令了,并且在家中都得有一群人跟随着。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刘禅也不想出去,待在家中老老实实的每日乘凉睡觉。

本来被驱逐出去的小清和小水又被刘禅给找回来了,二女感恩戴德,于是为了报恩,二女几乎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的跟着刘禅,就算是刘禅睡觉,二女也要打地铺和刘禅睡在一个房间里。

这个恩报的刘禅特别难受,一说让二女别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二女就泫然欲泣,刘禅忍不可忍赶人的时候,二人往地上一跪,说这是甘夫人下的令,若是再让少主出事,二人就要没命了。

“奈何,奈何啊!”刘禅躺在弄堂过道上,身下铺着凉席,睁着大眼睛无趣的喊道。

左将军府加强了警备,到处都是巡逻站岗的士兵,而且甘夫人下了死命令,必须看住少主,绝不能让他偷跑出去,把刘禅想要翻墙出去的可能都掐断了。

“少主,大事不好了。”陈到的声音匆匆而来。

刘禅心中一咯噔,赶忙道:“又出什么事情了?焦触又跑啦?”

陈到缓了一口气:“糜夫人中暑晕倒了。”

刘禅爬起来转身就跑,糜夫人的别院当中,甘夫人也在,一脸忧愁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糜夫人,从城中请来的医匠正在为糜夫人把脉。

“我二娘怎么了?”刘禅急忙问道。

老医匠擦掉额头的密集的汗珠,回答道:“糜夫人是中暑导致昏迷,而且糜夫人身体虚弱,早有病根在身,又加上半年前的伤,身体更不如从前了。这次中暑后,糜夫人的身体恐怕会更加虚弱,稍有不慎就可能得病,一旦再生病,就有可能病入膏肓了。以后还是需要精心调理呵护……”

刘禅打断道:“你的意思是我二娘命不久矣?”

老医匠犹豫半响,点了点头:“糜夫人常年跟随左将军奔波,积下病根,长坂坡受伤又失血过多,这半年糜夫人屡次生病也正是因为身体孱弱的缘故,想要治好,很难,多重伤病,已经伤及本源了。”

刘禅黯然,糜夫人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这点他是清楚的,但是想不到糜夫人的身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长坂坡糜夫人用性命守护自己,甚至甘愿付出清白被曹军士兵玷污,也要救下阿斗,最后幸亏赵云出现救下糜夫人,要不然刘禅这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了。

现在糜夫人病重,刘禅若是就任由这样让糜夫人病下去,最后病逝,刘禅的心里的坎一样过不去。

“一定还有办法的。顾医师,我听闻辽东有人参,可补本充源治疗一切虚症,我若寻来辽东人参,我二娘可有救?”刘禅问道。

顾医匠摇头道:“虚不受补,糜夫人有病根,若是贸然服用人参只会导致身体病情加剧,唯有将病根治愈,才能慢慢将身体养起来,这个时候人参才有用。”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糜夫人的身体现在就好比一个沙漏,就算不停的将沙子放入沙漏中,而不去将那个漏沙的洞堵住,仍然无法将沙罐放满。

唯有将漏洞堵住,才能让沙子填满沙罐。

“这病根到底如何去除?顾医师,你不能治?”刘禅急忙问道。

顾医匠摇头不语,刘禅当即拜道:“还请顾医师指一条路,阿斗定有重报。”

甘夫人也说道:“顾医师,你在公安是有名的医师,既然你都无法医治糜氏,那天下是否还有人能医治的好糜氏的病?”

顾医匠抚须擦汗,叹了一口气:“小老儿的医术水平上不得台面,天下自然有能人能治好糜夫人的病。但是以我的估测,能彻底治好糜夫人的天下间只有两人罢了。”

刘禅目光一闪,脑海中灵光乍现,咧嘴笑道:“我怎么把这两人给忘记了。顾医师我知道你说的两人是谁,一个是华佗,一个是张机是吧?”

张机又名张仲景,著有《伤寒杂病论》,与华佗齐名,有着神医之称。

顾医匠抚须笑道:“正是这二人,想不到少主居然听说过。”

“二人之名一南一北,如雷贯耳,就算是三岁儿童都知道。”刘禅道。

顾医匠点头:“这华佗久在北方,有偌大的名声,但因为路途遥远,恐怕来不及相请。而这张机,则因为早年做过长沙太守,一直在南方定居。要想治好糜夫人,唯有找到张机,只是我听说,张机因为年事已高,又因为要著书立说,已经数年没有给人看病了,想要请动他来公安,恐怕很难。”

“既然有人能治好糜氏,那自当要请过来。我马上安排人去将这张机请过来。”甘夫人说道。

顾医匠摇头不语,刘禅沉吟了几个呼吸,对甘夫人道:“娘,还是我去吧。”

甘夫人立马给拒绝了:“不行,你年纪尚幼,而且刚刚经历过危险,母亲不放心你出去,你还是好好待在家中。”

“娘,除非父亲亲自前往,不然再也没有人能请得动这张机了,唯有我还有几分可能。还请看在二娘病情的份上,让孩儿前往。母亲放心,有到叔随我一起,不会有危险的。”

甘氏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糜氏,最终还是松口了:“那你多带点人手,若是这张机不愿意来,就将其绑回来。”

刘禅苦笑了一下,对顾医匠道:“还请顾医师告知这张机所在何处。”

“他就在长沙郡临湘城外隐居,你到了临湘便可打听到他所在。”

……


战鼓声响起,刘禅的目光看向那金戈铁马的战场。

两方的军队在主将的命令下开始向着对方冲杀而去。

刘禅注视着两支军队越来越近,呼吸也不由急促起来。

剧烈的喊杀声就算是在山岗之上也可以清晰的听到。

黑压压的两支军队瞬间碰撞在一起,喊杀声骤然高了几分,那位列在后方的战鼓,声音也急促起来。

前排的士兵不断的倒下去,站在后面的士兵不断补上去,一时之间两支军队谁也无法奈何谁。

“少主,看那里。”陈到指着联军左翼。

刘禅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左翼一支军队呈锋矢阵型,从曹军的右侧突破而进。

曹军右翼被这支气势如虹,人数不超过数千的军队给轻松突破,如同一道利刺入肉,整个曹军右翼顿时阵脚大乱,出现了大规模的骚乱。

“那支军队是三叔统领的吧?”刘禅问道。

陈到望了一会,回答道:“看甲胄,是翼德带着的人。”

“曹军的骑兵动了。”刘禅望着曹军后方尘土飞扬,一群黑点快速向着右翼移动。

“三叔会不会有危险?”刘禅问道。

联军的骑兵数量很少,想要用骑兵对骑兵还没有这个资本。

曹军骑兵从侧面绕入,高机动冲刺下的骑兵没有重步兵的抵挡下,骑兵彷如撕纸一般撕开了外围联军的阵型。

而刚刚慌乱的曹军步卒在军官们的督促下,也稳了下来,开始重新组织阵型,并且利用骑兵撕开的地带,开始对冲入阵中的张飞军进行合围。

“曹仁野心不小,想要吞掉翼德率领的这两千多人。”陈到说道。

而此时战场上其他各处双方并无突破,胜负关键极有可能就在张飞这支军队处。

“弓弩手出现了。”战场上军队的调动站在山岗上可以清晰的看到,箭矢如蝗,朝着骑兵区域覆盖而去。

这种时刻,会不会杀伤自己人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是一个消灭敌军机动力量的最好时刻。

“江东军队开始反制了,曹军想要吞掉咱们的两千余人,江东则想吞掉这些骑兵。等于是一换一,就看曹仁会不会换了。”陈到说道。

“曹仁换不换不知道,但是吃亏的肯定是咱们。”刘禅本来想骂江东无耻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一直还在谋划着杀死周瑜了,双方也只是彼此彼此了。

“不一定,翼德练兵虽然严厉,很多士兵不愿意为翼德效死,但是这个时候全军每个人都面临险境,由不得他们不拼死了,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明白平时严格训练的好处了。少主不妨等着看吧。”

江东军的指挥不知道是谁,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放弃了救援张飞,而是选择要吞下曹仁的骑兵部队。

曹仁若是就这样被威胁,从而放弃吞下张飞部队,那么他就不是曹仁了。

作为一个统兵多年的将领,这点胆略还是有的。

在后方指挥的曹仁,眼看江东合围过来,当即就下令:“继续攻击张飞部,命令牛金放弃攻击其他人,就攻击张飞部,一定要把张飞吃下来。”

牛金正是统领曹仁这支人数达到三千人骑兵队伍的将领。

得到命令的牛金对已经被围困的张飞部发起了猛攻。

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张飞怒目圆睁,一杆丈八蛇矛早已经沾满了鲜血,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的长矛之下。

“跟着我往前走!”张飞一声大吼,周围不管是敌军还是自己的部下,都听到了张飞的声音。

这一招拉仇恨还是挺稳的,原本还在划水躲在一旁和联军士兵过两招的曹军士兵听到张飞这一声吼,再看看张飞,这极高的辨识度,让大家瞬间兴奋了。

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拿下敌将张飞,赏万金,封关内候,如杨喜、王翳等杀项羽事!”

杨喜等五人杀项羽,五人各自取的项羽身体各个部位,五人都被封候,这件历史典故大头兵不知道,他们眼里只有万金和关内候,但这也足以让他们拼命了。

无数的人朝着张飞涌来,人人都想要他脖子上的首级。

张飞面对着涌来的敌人,丝毫不惧,长矛扫荡,突入人群,犹如猛虎出笼。

张飞身后的士兵们,得到了将主的号令,跟随在其身后,朝着曹军骑兵杀去。

没有了冲锋能力的骑兵,这个时候比步卒还要好杀,张飞选择这个突破方向,正是看准了这点。

势如破竹,气吞万里,在张飞的带领下,两千人为了自己的性命,拧成了一股绳,奋力向前,一时之间曹军竟然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刘禅在山岗之上看到的这一幕,就好像是两波浪潮对冲而来,一波小的浪潮瞬间盖过了另外一波冲来的浪潮。

整片战场的局势也在这个时候开始动摇了,曹军士兵整体的素质也体现了出来,而且江东军队对于步战确实是不怎么擅长的,用刘禅的话来说就是弱鸡战五渣。

中军已然有崩溃的迹象,面对着曹军的猛烈攻击,作为精锐的中军,不断的被曹军压制后退,若不是有江东将领压住阵脚,这个时候中军想必已经溃败了。

联军的左翼因为张飞所在,将曹军全部吸引在了他自己身上,这边的江东军压力倒是挺小的。

只是联军右翼的江东军队就没有左翼有猛将坐镇了,曹军的弓箭手几乎全部放在了对付联军左翼上,一波波的箭矢密密麻麻的砸下来,让江东军队损失惨重。

论步战,江东军和曹军的中间有一个刘备军的差距。

“联军要败了。”现在的局势,就算是刘禅这个没有经历过战场的人都已经明了了。

“是啊,要输了。这次曹仁是孤注一掷,江东的众将没有做好拼死的打算,因为周瑜重伤昏迷,士气低落也是一方面的原因。”陈到叹了一口气说道。

“鼓声又响起来了。”山下的鼓声传来,刘禅惊奇说道。

“这鼓声是什么意思?”刘禅望向陈到。

陈到盯着山下,想了下说道:“闻鼓而进,闻金而退,这是在鼓舞士气。莫非有变局出现?”

“看,他们似乎换了旗子了。”刘禅指着山下一面缓缓倒下的大纛,而又有另外一面大纛开始升起。

大纛便是主将大旗,大纛所在,便是主将所在,这面旗帜是最高最大的,能让全场的己方士兵看见。

“刚刚应该是程普指挥,现在换成了周瑜了。”刘禅想到了一些历史细节,不由咧嘴笑道。

“周瑜重伤未愈,居然还上阵指挥,可敬可叹。”陈到惊讶道。

张开一直不曾说话,听说周瑜上阵了,喃喃道:“他有可能会死的。”

随着周瑜的出现,联军的士气陡然一震。

曹仁站在后方,看到那缓缓升起的周字大旗,鼓着眼睛盯着那面大纛,对左右问道:“周瑜不是重伤昏迷了?怎么还出现在了战场?”

那高台上,穿着甲胄的周瑜缓缓走了上来,站在飘扬大纛下,环顾着战场。

他站在那里便足够了。

原本已经要崩溃的联军,瞬间奋起,刚还在后退的士兵们回头看了一眼那站在大纛高台下,英姿勃发的青年将军,目光渐渐坚毅兴奋,转过头望着如山般压来的曹军士兵,目光通红,握着武器的手又多了几分力气。

“杀!”喊杀震天,江东军士兵开始了反杀。

刘禅看着山下江东军的奋起,纵然是他与周瑜立场不同,也不得不佩服周瑜这一刻站在高台上的雄姿英发。

正如那诗词所写,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这个人杰只要出现在战场,便足以影响战场的局势。

“大丈夫,当有如此风姿。”刘禅感叹道。

曹军大败,溃退入城,联军衔尾追杀,先入城的士兵,更是不顾后方还有数千同袍没有进来,在曹仁的命令下关闭了城门。

一时之间降者如云,被关在外面的曹军士兵达三千人,部分负隅顽抗被杀后,其他的全都选择了投降。

联军大胜,江东将领们朝着大纛周瑜所在聚集,刘备和张飞满身鲜血,也跟着前往周瑜处,毕竟现在周瑜名义上是联军统帅。

周瑜双手放在剑柄上,为出鞘的剑支撑在地,战斗结束后,周瑜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态注视着前方。

看到将领们汇集台下,周瑜脸色露出浅笑:“都是好样的,此战过后,曹军胆丧,只要我们再围上一段时间,江陵不攻自破。”

诸将齐声遵命,周瑜还欲再讲几句,面色突然红润起来,周瑜的身体也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噗”一口鲜血喷出,周瑜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这突然的变故还未让众人反应过来,随着吕蒙一声惊呼,诸将纷纷跳上台。

周瑜躺在台上,昏迷不醒。

在台下的刘备和张飞对视一眼,张飞马上会意,转身离去。

“快,快请张小君过来!”吕蒙大吼道。


塔楼的守军有十人,识字的就只有一个,负责阅读来往信件,但是此人奇懒无比,顺手在劳役中抓到了识字的马顺,让其帮忙书写。

日上三竿,塔楼上的温度已经高到让人站在里面不动就能汗流浃背的地步,十个守军早已经躲到了塔楼最底下的阴凉处纳凉。

马顺的身上衣裳已经湿透,紧贴在马顺身上,粗糙满是茧子的手掌在脸上抹掉汗水,马顺看着扑打扑打飞来的鸽子,伸出手臂,鸽子落在马顺的手臂上。

鸽腿上裹着一层缣帛,马顺将不过小拇指宽的缣帛摊开,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四个字:羽围襄阳。

马顺瞳孔微缩,这个羽字让他瞬间想到了那时常在新野城墙上执青龙偃月刀驻足眺望远方的雄伟背影。

“关羽围襄阳。”马顺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依稀可见的城外,这两日左将军正在攻打江陵。

作为一个读过书又在凉地长大的孩子,马顺或多或少是知兵事的。

“左将军现在已经如此兵强马壮了吗?”马顺的心突然躁动了起来。

马顺压制住激动,从窗口处伸出头对下面喊道:“襄阳有消息传来了。”

到了午夜,被烈日灼照了一天的热气才渐渐散去,马顺没有如往常那样几乎是拖着自己的身躯回到住所,而是步伐矫健的向着住所走去。

住所是二十个劳役住在一个大房间中,每夜都有人巡查,并且在这些劳役进入房间后,房间门和院门都会上锁,防止劳役逃跑。

马顺在二十人的房间中,近一年的相处下来,已经奠定了头领的地位。会读书识字还武艺不俗出手狠辣的凉州人,除开在朝廷上在哪里都能如鱼得水。

东汉朝廷素来歧视凉州人士,认为他们是边蛮,当然朝廷也歧视其他边地的人,但是歧视凉州人为最甚。

夜深人静,鼾声四起,马顺猛然睁开眼,跳下床摇醒了几个信任的过人的。

几人摸黑凑到房间的一角,马顺低声道:“二三子,我欲要起事。”

与马顺围成一圈的共有四人,四人闻言无不惊悚。

“怎么了?找到嫂子了?”其中一人低声问道。

马顺摇头:“那边的营地隔着一条街道就不让我们过去了,虽然知道你嫂子在那边,但是不能去找。”

“为何突然要起事?”一人问道。

“左将军正在攻打江陵和襄阳。”马顺说道。

“不是江东人正在打江陵?”

马顺解释道:“江东周瑜战死,江东撤了,现在是左将军领着军队打江陵,我们几个都是新野百姓,受左将军恩情,是时候报答了。”

……

投石机已经打造好了,刘禅望着这些粗重的木制机械结构,这是由绞绳提供抛射动力的机械,原理很简单,抛射距离的话大概有五百步左右,这已经够了,弓箭从高处向低处抛射,最远也就两百步顶天了。

“城中骑兵出来毁坏怎么办?”关平赤着上半身问道。

刘禅说道:“三天时间制作了七十架,巴不得曹军骑兵每天都出来破坏,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骑兵可以损耗。”

江陵周围的山岭,别的不说,参天树木还是挺多的,可以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刘禅这才反应过来是关平,不由问道:“沟挖的怎么样了?”

陈到放水水平让人发指,当着士兵们的面,下手看似狠辣,关平也配合着大叫着,十军棍只让关平躺了一天,然后就被刘备谴着挖沟渠去了,这也同样是对他的惩罚。

首先一些士兵还不服十军棍如此轻飘飘,但是看到关平这样的天之骄子拿着锄头带着一群人挖通沟渠,也就释然了,还有不少好事之徒专门跑过去看,顺便嘲笑几下,不过都被关平给打跑了。

“军营旁边的溪被筑坝了,只要挖一条渠道就能流入军营了,明天就能搞定,我过来偷偷懒。”关平说道。

“这玩意是不是曹操当年和袁绍对垒用的东西?”

“这叫投石车,曹操的那个叫霹雳车,其实都差不多。”刘禅说道。

关平摸着下巴,他下巴没有任何胡须,这习惯学关羽的,一旦陷入沉思就习惯性的摸下巴。

“用石头砸开城墙这点倒是可以,只是我们哪有这么多石头?”关平问道。

刘禅摇头:“不是,咱们就是往城里面丢点不干净的东西。”

关平不由惊讶道:“那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建造这些东西是为哪般?还不如腾出这些人手来和我挖沟!”

刘备下的令,关平是绝对认认真真把挖沟渠当成事业来办的。

要是换成别人让他去挖沟,关平绝对能用锄头在那人的头上开个洞。

“比丢石头入城更有杀伤力。”刘禅神秘的道。

关平还要追问,聚将鼓已经响起来了,关平闻鼓就跑,刘禅喊道:“平哥,今天没有仗打。”

关平顿住脚步:“没有仗打,聚将干嘛?”

“试试这些投石机。一起去看看?”刘禅笑着说道。

刘禅和关平一起,身后跟着陈到一干亲随,一行人朝着营寨大门而去,大概是聚将鼓响起,军营中大部分都是一团乱糟糟的,有士兵慌忙穿戴甲胄,有士兵寻找自己的武器,也有喊着我的靴子谁穿了,还有晕头转向找不到自己集结队伍。

“这里。”路过一顶帐篷,一个士兵正在提拉着裤子对着空地撒尿。

刘禅身后的一名亲随走出,一脚踹在了这名士兵的屁股上,士兵惨烈的叫了一声扑倒在地,爬起来擦掉脸上的尿渍,正要破口大骂,一转头见是刘禅一行人,顿时怂成了一团。

“送去执法队。”刘禅说道。

自从两日前宣布卫生条例施行,全军上下哀嚎一片,但是面对着严厉的条例和执法队前所未有的认真,这些士兵们大部分都老老实实的进入新建的厕所里进行大小便,但是依旧有很多不愿意遵守的,这些人就成了执法队的打击对象了。

想要彻底的杜绝随地大小便的现象,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不喝生水这件事倒是做的很好。

军中的水已经被统一分配了,谁要喝水就得去分布在军营中上百个喝水点去喝水,这些水都是烧沸后的凉白开。

今日军中正在进行对有病症的士兵进行剔除、隔离,所以张开今日是最忙的。

鼓声也引起了曹仁的注意,曹仁在第一时间登上了城墙,看到那缓缓推进的军队和他们后面那笨重难看的投石车,曹仁皱着眉头,这种机械曹仁并不陌生,在官渡之战中他就见识过了。

“好多霹雳车。”牛金看到那七十架投石车惊叹道。

“刘备打算用这种东西攻城吗?”牛金疑惑道。

牛金是曹仁守卫江陵的左膀右臂,深得曹仁信任,当初周瑜围江陵,牛金率部出城厮杀,被大军围困,曹仁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将牛金救了出来,于此也得了陈矫送的天人称呼。

曹天人的外号也由此而来了。

曹仁不屑的道:“江陵城城墙厚达数丈,岂能是石头能攻破的?待会一旦敌人抛射石头,就全都躲藏在城墙下,不要急着冒头。”

“喏。”

刘备大军缓缓的推进着,距离江陵城五百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城墙上与城墙下的人都可以互相看清对方的面容了。

列阵的刘备军士兵分开,他们身后的投石车由驴、挽马和人力拉动着向前。

七十架投石车横排放置,整个江陵城南面城墙都笼罩在投石车的射程范围内。

曹仁和牛金一起趴在女墙后面,曹仁的一双眼睛露出,向城外望去,疑惑道:“怎么没有看到石头?那些木桶一样的东西是什么?难道刘备打算投这些东西进来?”

牛金眼神不错:“我看到还有尸体…”

曹仁和牛金对视一眼,二人都是久经战场的宿将,这种场面要是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蠢材了。

“刘备此人果然狡猾。”曹仁咬牙说道。


刘禅无所事事的躺在弄堂的青石地板上,身下铺着张草席,弄堂风吹过,在这炎热的夏日下,让人十分的舒畅。

赤壁之战已经结束了半年之久,现在是建安十四年,也就是公元209年,刘备此时已经南下取了荆南四郡,将黄忠、魏延同时收入麾下。

平了荆南四郡后,刘备的一干手下文武,全都驻扎在孱陵县,不过在刘备到来之后,按照诸葛亮的意思,左将军可称左公,而这里是左将军安营扎寨的意思,可以改为公安,于是孱陵改名公安。

虽然是左将军府,但是刘备这半年在左将军府住的日子屈指可数。此次更是三个月没有见到刘备了,据说刘备现在正在带着关羽张飞在南郡帮周瑜打江陵。

半年来,刘禅一直都在藏拙,除开那次长坂坡刘禅展现出妖孽的一面后,再也没有展现出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丝毫聪慧。

曹操、孙权都不会愿意见到刘备有个妖孽子嗣的,若是知晓了,他们会立即派人来刺杀。

“少主,大事不好了。”陈到匆匆跑来,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站在门口对刘禅喊道。

刘禅躺着问道:“什么事情?”

“你慢点说,先缓缓。”刘禅见陈到喘不过气来,赶紧安抚道。

“焦触跑了!”陈到理顺了气息,对刘禅道。

刘禅心中一惊,焦触是知道自己底细的人,他若是逃回曹操那里,将自己的底细告诉曹操,那么曹操绝对会有可能在赤壁遇挫后,战略目标从南方转向西北和汉中,因为刘禅从而重新放在南方。这次还会不会有赤壁之战那就难说了,刘禅起码觉得没有。

一个子嗣后代的重要性,足够曹操重视了。

不单单是曹操,孙权也不会任由刘备坐大,有可能会在刘备入川时,提前发动‘白衣渡江’这样的战役。

“他跑出城了没?关闭城门,搜查城内吧。”想到诸多后果,刘禅一丝冷汗流下。

陈到摇头道:“我们发现他逃出牢狱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了,他有足够的时间跑出公安城。”

半个时辰确实足够焦触跑出公安城了,公安城并不大。

“告诉军师了没?”刘禅问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只有坐镇刘备后方的诸葛亮才有权力调动诸多人手。

“邓艾去和军师禀告此事了。”陈到回答道。

“咱们去军师那里,让其派出人手。路上你再和我说说他是怎么逃走的。”

焦触自从被赵云挟持从长坂坡归来,先后历经关押江夏、公安,刘备几次劝降他,焦触都没有答应,刘备也怜惜他忠义,不愿将其斩杀,还欲要将其放归,被刘禅撺掇赵云给劝住了,于是一直都关押在了牢房之中。

只是刘备这个人太得人心了,在江夏关押焦触的狱卒们,都愿意跟着刘备来公安,久而久之焦触与这些狱卒混熟,这些狱卒当中居然还有个与他是同乡之人,因随家中避战乱来到荆州。

一来二去,经过焦触半年引诱,这名与焦触同乡的狱卒在今日居然将其放走,焦触为了更好的逃出城,于是将这名狱卒击杀,用自己的囚服与狱卒对换,将狱卒放入牢房地上做出睡觉之状,而焦触却大摇大摆走出牢房,直接出了城。

去县署的路上,刘禅叹了一口气,早就应该把焦触给杀了的,自己当初也心软,下不了杀人的念头。

诸葛亮早已经得到邓艾的禀告,对于焦触逃跑之事,也只是应付般的派出了人手去追查。诸葛亮并不知道刘禅的妖孽之处,诸葛亮总理荆南四郡事务,又要为前方打江陵包括周瑜军在内的军队提供粮草,可谓是忙的脚不沾地,这半年来他与刘禅见面的机会没有一个手指头数,每次看到还是和刘备一起,见到阿斗的只是哭和闹。

刘禅先前与甘夫人、糜夫人还有赵云等人早已经交待了,不要将此事告知刘备等人,但是这些人对刘备忠心耿耿,哪有不告知的道理,于是刘备前来考校,刘禅就做出哭和吐口水等玩闹态,无半分妖孽神童之象,刘备遂渐渐不信。

诸葛亮见到刘禅,并没有因为刘禅年幼而失去了礼数,诸葛亮是个十分知礼的人,弯腰躬身以见刘备的礼节来向刘禅施礼。

“亮叔,不要这么行礼,反而弄的我不好意思。”刘禅说道。

诸葛亮站直身,其人换算成后世计量单位,也足足有一米八高,身材高大、四肢修长匀称,面容儒雅清秀,气质沉稳,风度翩翩,是一个足以让许多女人心中暗慕的美男子。只是听闻诸葛亮的妻子黄月英极为丑陋,刘禅倒是没有见过黄月英本人。

“礼不可废,少主是为焦触之事而来吧?”诸葛亮开门见山的问道。

刘禅点头道:“亮叔,焦触不能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诸葛亮一怔,随即道:“既然能让少主亲自来跑一趟。那这个焦触看来极为重要,我马上布置重兵去寻此人,另外此人渡江的话,或许会经过南郡,我传书一封,让主公派人留意。”

刘禅起身作揖告辞:“多谢亮叔了,亮叔公务繁忙,那小子就不打扰了。”

刘禅退去后,诸葛亮看着刘禅下台阶由陈到搀扶着一步一步跳下去的样子,不免一笑,心中想道:“子龙曾与我讲少主非凡人,平时接触甚少,今日这一番话下来,倒是不像两岁孩童。莫非之前真是藏拙?”

回到左将军府,刘禅一想,单靠诸葛亮派出去的人肯定还是不够,于是对陈到道:“到叔,你与云叔一起率人去将焦触抓回来吧,若是抵抗就杀了,我要看到他的头我才放心。”

陈到一听摇头道:“主公给我的命令是守护你的安全,让我寸步不离的护卫你,我不能离开。”

刘禅说道:“亮叔派出的人,肯定不知事情轻重,认为只是走了一个逃犯,或许亮叔三令五申,他们也只是会认为走了一个稍微重要点的逃犯。但是到叔你和云叔不一样,你们两个知道焦触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他要是回到了曹操那里,告知我的事情给曹操,后果不堪设想。还有,我在这左将军府,难道还能发生什么危险不成?快去吧。”

陈到一听,刘禅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当即就道:“那我去了,少主千万不能离开左将军府。”

“我知道。到叔路上小心。”

陈到匆匆而去,刘禅吐了一口气,天气炎热,必须要找个地方避避暑,看着毒辣的太阳,刘禅脑子中回想着以前化学课上学过的怎么制冰。

回到弄堂,草席已经不知道被哪个丫鬟收走了,喊了一声,刘禅也不想动了,直接躺在了地上,反正青石板挺干净的,而且还很冰凉。

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侍女给轻轻摇醒了,抬头一看此时天色已晚,甘夫人正站在自己旁边,对刘禅的两个贴身侍女道:“让你们好好照顾阿斗,你们就这样让他睡在地上一个下午?”

刘禅揉了揉眼睛:“娘,是我让她们两个去休息的,不必要责罚她们。而且天气炎热,这地上真凉快,我从没有睡得这么舒适。”

甘夫人瞪了一眼刘禅,没好气的道:“就你知道心疼人。”

两个贴身侍女因名字中一个带有清字,一个带有水字,便被刘禅唤做小清小水,二女不过才刚刚十三岁,天见可怜,刘禅还真不想使唤这个在后世还是幼女年纪的二人。

而且刘禅也不喜欢自己后面跟着一群人,有赵云和陈到跟着自己保护自己的安全就足够了。

“和我一起去见见你二娘。”甘夫人揪着刘禅的小耳朵说道。

“二娘怎么了?”刘禅问道。

“你二娘下午中暑生病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却躺在这里睡大觉。”

来到糜氏的别院,糜氏正躺在床上,由侍女服侍着喝水,见到甘夫人和刘禅来了,忙要下床,却被刘禅挡住:“二娘,你就躺着吧。”

糜氏摸了摸刘禅的头,然后对甘夫人道:“姐姐我没事,只是中暑了,已经消暑了,没有大碍。”

甘夫人看了下糜夫人的脸色确实不错,才放心:“妹妹,医匠说你常年奔波,身子虚弱,长坂坡又受伤,身体大不如从前,经常生病,你切要爱护好身体。”

“姐姐我知道,我还想看着阿斗长大成人了。”糜夫人慈祥的看着刘禅。她已经把刘禅当做自己的亲生子来看待了。

这份母爱并不输于甘夫人对刘禅的爱。

糜夫人没有事,刘禅就放心了,陪了一会糜夫人,见天色已晚,便有小清和小水两个侍女陪着回自己的房间。

蛙声鸣鸣,刘禅在两个小侍女的服侍下冲了个凉,对二人道:“去吧,去吧,该洗澡洗澡,该干嘛干嘛去。”

两女欢快的走了,对于此早已经习惯,少主虽然年幼,但却不喜人服侍,什么都想自己来,对这些侍女来说,刘禅甚是奇怪,一看就不是个富贵人,毕竟没有不愿意让人服侍的富贵老爷。

身下睡的凉席据甘夫人说是老爹亲自编的,刘禅不信,虽然你刘备编草鞋、席子出身,但是现在天天忙着打仗,而且还贵为左将军,哪还会编草席啊,这门手艺怕是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刘禅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及至凌晨,除开蛙蛙蝉鸣,便少有人迹,所有人都沉浸在了熟睡当中。

一道黑影在左将军府后院的走廊悄悄走过,身姿矫健,这左将军府今日守备被抽调一半,此时又是人最疲惫嗜睡的凌晨,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黑影闪入了少主刘禅的小院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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