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小山归南鸣的其他类型小说《阴山大掌门阮小山归南鸣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左道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明传额头上瀑布汗流出,大喝着向前砍出几刀,回头嚷道:“住持师兄!”弘慈完全不为所动,连眼帘都不抬一下,就像要圆寂了似的!我简直要疯了。弘慈老和尚简直是神经病!“杀了瘪犊子,杀了瘪犊子!哈哈哈……”滚滚浓烟中的阎芙驹再次癫狂咆哮。妖兽已完全突破了香灰防线,嘶牙咧嘴地冲我们撕咬。我和明传只能背靠着背,疯狂地斩杀。道咒、佛经、弯刀,有什么用什么,艰难地抵抗。饶是如此,妖兽实在太多了,我们身上已伤痕累累,鲜血不断涌出。正在危及关头,殿门外一下闪出来七个扎着发髻的青年道士。他们身形清瘦,手执铜剑,脸沉如水。梅山七子!在他们中间,正是梅山宗青元子道长。青元子道长瞅了一眼当前形势,喝一声:“布阵!”随即,他脚尖点地,跃入大殿,手中拂尘带着烈烈罡气...
《阴山大掌门阮小山归南鸣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明传额头上瀑布汗流出,大喝着向前砍出几刀,回头嚷道:“住持师兄!”
弘慈完全不为所动,连眼帘都不抬一下,就像要圆寂了似的!
我简直要疯了。
弘慈老和尚简直是神经病!
“杀了瘪犊子,杀了瘪犊子!哈哈哈……”
滚滚浓烟中的阎芙驹再次癫狂咆哮。
妖兽已完全突破了香灰防线,嘶牙咧嘴地冲我们撕咬。
我和明传只能背靠着背,疯狂地斩杀。
道咒、佛经、弯刀,有什么用什么,艰难地抵抗。饶是如此,妖兽实在太多了,我们身上已伤痕累累,鲜血不断涌出。
正在危及关头,殿门外一下闪出来七个扎着发髻的青年道士。
他们身形清瘦,手执铜剑,脸沉如水。
梅山七子!
在他们中间,正是梅山宗青元子道长。
青元子道长瞅了一眼当前形势,喝一声:“布阵!”
随即,他脚尖点地,跃入大殿,手中拂尘带着烈烈罡气,微一抬手,拂尘就甩翻了几个围攻我们的野狼。
还是道士靠谱!
梅山七子听令,摆出奇怪的造型,将所有妖兽团团围在当中。
七星困妖阵!
阎芙驹压根不惧,身上带着阵阵浓烟,骑着那头大黑猪,横冲直撞,嘴里癫狂叫嚣,去死吧,全都去死吧。
梅山七子面无表情,手中铜剑剑花飞舞,衣袂飘飘,人形不断移动,阵法不断变幻,场面若风随梅花落地,煞是好看。
我心中暗暗喝彩。
受此鼓舞,明传也阵阵爆和,禅杖翻飞,撂翻几头野狼,冲了出去。
我横刀狂朔,猛然跃出大殿之外,加入战圈。
青元子道长进大殿以后,没与弘慈大师打招呼,也没再出来,不知道干嘛去了。大殿之内只有弘慈大师气定神闲在念经咒。
阎芙驹见形势不对,显然已经起了必死之心,突然拎起一把匕首,一刀将自己的手掌斩断。鲜血顿时飚射而出,野狼、山枭、蛇全都去舔地上的血。
我们刀、剑、棒朝妖兽杀去。
那些妖兽虽然受到重伤,但似乎在舔完血之后,变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完全不顾身上的疼痛,呼啦啦转身冲我们攻击。
阎芙驹面目无比狰狞,哈哈大笑,断手不断甩动,鲜血四处飘洒。
完犊子!
他在搞自杀式复仇!
必须赶紧阻止他,不能让他再飙血!
我冲明传大喊道:“先抓阎芙驹!”
明传瞬间会意,手中禅杖向前一抛。禅杖如同导弹一般,径直朝阎芙驹弹射而去。阎芙驹身躯中棍,从大黑猪背上翻滚倒下,口中狂喷鲜血。但他完全不管,仍在疯狂地抛头颅、洒热血。
我拎刀疾冲而上,朝着阎芙驹狂砍。
阎芙驹也不作任何抵抗,任由我两刀砍翻,身躯在地上蠕动挣扎,单眼无比怨毒地盯着我,咬牙切齿冲我骂道:“王八羔子……”
说完,身躯一歪,死了。
去他大爷的!
临死他还要骂我一句。
我与明传一人一手,拎起他尸体就往外跑。必须抓紧让他离开妖兽,不然他身上血流不止,妖兽将变得更加疯狂。众妖兽果然放开了梅山七子,咆哮着冲我们袭击而来。
梅山七子见状,朝着妖兽追。
雪地实在太滑,我们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
幸好梅山七子又组成了个七星困妖阵,剑花再次舞动,将妖兽堪堪困住。
我们只得再次起身,拖起阎芙驹的尸体,继续往外奔。
让人觉得无比意外的是,耳听叮铃铃的响动声,大殿里突然飞奔出来两个人。前面一个是女子,后面追她的正是手执拂尘的青元子道长。
女子身姿无比妙曼,疾速踏雪,没看清她人,倒先看到一双赤足。洁白无暇的小脚,在雪地里冻得红扑扑的。两个脚踝处各戴着一个银色的脚环,脚环缀着铜铃,再往上是一双美腿,卡布蓝色的绑腿束到膝弯之处,她穿着苗族的裙子,小腿肌肤晶莹如玉。女子纤腰盈盈一握,后背上挂着个药篓子,秀发垂鬓,美眸纯净而深邃,仿佛要让人深陷进去。皮肤洁白无暇,宛若从大殿中飞出来的仙子。
这不是偷我家法器那个小女道吗?
她怎么这副装扮?那天夜里,路灯昏暗,我没看太清她的模样,如此一装扮,怎么这么漂亮!
更关键是,她手中还抱着一个玉佛头!
佛头宝相无比森严,慧目紧闭,耳厚垂颌,唇红高隆,鼻直若脊,眉阔清扬若崇山峻岭,面圆神清可安万物。整个佛头上,不沾一丝雪花,温润如玉,晶莹剔透,向外泛着宝黄色的道道金光。佛头一出现,我耳边仿佛听到了几百年前的梵音,袅袅如耳,胜似置身万千僧众吟诵之中。
我正觉得难以自持,一声爆喝传出:“苗疆巫婆!”
声音是明传喊出来的。
女小道竟然苗疆巫婆?!
难怪青元子道长进入大殿之后一直不出现,原来他是去逮盗玉颈佛头的苗疆巫婆了!
明传突然放下阎芙驹尸体,拎起禅杖,就朝女小道袭去,嘴里大喝道:“妖女,放下佛头!”
这一来,场内形势发生天翻地覆转变。
梅山七子口中念咒,七星困妖阵迅速变换,放过了阎芙驹的妖兽,全围攻苗疆巫婆而去。青元子道长手中的浮尘,明传的禅杖,也全冲苗疆巫婆袭击。
众妖兽怒吼着冲我奔来。
事情变化完全超出意料,我压根没空去细想个中缘由,倾尽全力,猛然打出两道白勒化魂咒。体内的罡气排山倒海般汹涌,口中鲜血狂喷一大口。
为首那头大黑猪被白勒化魂咒道符打中,额头上猪毛“嗤”一下被烧焦,疼的它转着头在咆哮晃动。周边妖兽因奔跑姿势太过凶猛,雪地又滑,在大黑猪身躯晃动之下,竟然一个接一个倒地,彻底乱成一片。
千钧一发间隙,我咬着牙拖着阎芙驹的尸体往寺外狂奔。
善觉寺在山顶。
寺庙边上有一处悬崖。
我想都没想,将阎芙驹尸体猛然抛入山涧。
此刻。
众妖兽已经赶到,我浑身血都吓凉了,急急瞅见旁边有一棵大树,疯了一样爬了上去。万幸的是,这群鬼东西没有再管我,全奔着抛入山涧的阎芙驹尸体,寻着血液,如同接力赛一样,噗通噗通跳下山涧。
得亏你们是畜生,蠢!
我长舒一口气,急忙爬下树,火急火燎地回到寺庙。
无比惊奇的一幕发生。
苗疆巫婆一手紧紧地抱着佛头,一手摇着手腕子上的铃铛,闪转腾挪,姿态潇洒而优美,俏脸毫无慌张之色,背篓里不断弹射出黑黑的甲虫。
那些甲虫源源不断从背篓飞出,似乎取之不竭用之不尽。而且,甲虫飞奔途中,还不断地吐出白色的丝线,丝线组成了网格状,冲着梅山七子、明传缠绕。
梅山七子和明传压根没功夫对付苗疆巫婆,不断地用手中武器拨丝、杀甲虫。
整个场面只剩下青元子道长在与苗疆巫婆激战。
青元子道长面色严峻,脚踏玄步,手中拂尘带着罡气,上下翻飞,拂尘丝点点火星烈烈而闪,口中吐纳之声沉稳而有力。伴着满天飞舞的雪花,一红一白,美妙绝伦。
青元子道长不愧是当世之大师!
但让我觉得无比震撼的是,尽管苗疆巫婆年纪轻轻,道行看起来也不如青元子,可她那双美到极致的赤足,在雪地里踩着飘逸而独特的步伐,每次矮身、腾跃、挪动都恰到好处,巧妙地将青元子道长猛烈的罡气攻击化解。
我急得不行。
看这场面,这样打下去,压根奈何不了苗疆巫婆!
而且,巫山夏耕尸和召唤它的恐怖黑影人不知道啥时候出现。
一旦出现,不仅佛头不保,整个寺庙都有可能会被铲平!
我飞奔至大殿中,见弘慈大师仍然在闭目念经,不由心中来火。
雪中操练多日的众僧侣不见。
弘慈气定神闲地念经。
整个善觉寺好像除了明传和尚,全都置身事外。
我带着火气冲他嚷道:“弘慈住持,若靠念经就能普渡众生,善觉先师就不会被妖魔吞噬的只剩下一个头颅!!!”
弘慈闻言,捻佛珠之手终于停了下来,目光无比平和地望着我。
还没开始动手呢,耳听几个巡逻大叫:“打架?给我站住!”
我去!
算赶山客命大!
我慌忙叫小白掩护,一把背起夕颜,呼啦啦地往巷子里七拐八奔。
好一会儿之后,总算摆脱了。
背个人跑了这么远,我竟然不觉得累,反而觉得体内气息汹涌澎湃。难道是因为学习了手扶拖拉机维修手册里面第一阶段气诀的效果?
与其怀疑,不如试一下。
我口中默念咒语,捏出一张符纸,暗自提气,爆喝一声:“阴马化令,赦!”
没曾想,我袖子里竟然散出一团黑气。那团黑气向前飘出十几公分远,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有点淡淡的形状,那形状似乎……。
像一匹黑马!
不会吧!
我再次提气,又来了一遍,可这次啥也没打出来。
老汉拖拉机维修手册第一阶段是打出气,气我已经看到了,能幻化成阴马形状,估计与阴马诀有关。我挺后悔没与老汉多聊两句,这是高手!
正在此时,小白飞过来了。
我问它彻底摆脱了吗?
小白冲我点点头。
我又问它赶山客是不是也跑了?
小白再次点点头。
赶山客反应也算够快的,被我怼成那副死样子,竟然也溜了。
我现在背着个千年古尸姑娘,带着只会抽烟的鸽子,也没地儿可去。想了想,只好给毛腻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现在情况。末了,我说自己已无家可归了,你家大业大的,有没有空闲的房子供我暂时安身,收容下我,有几个房间的最好。
毛腻子说猴子你讲什么屁话呢,哥们这条命都是你救的。我在阴事街刚好有间空铺子,原本开着卖喜糖来着,后来黄了。你去住吧,想住多久住多久。
他还真想得出来,阴事街卖喜糖,不等于八十大寿上推销花圈么?
没一会儿,毛腻子开辆路虎送钥匙来了。
他经过一天恢复,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一见到夕颜,毛腻子立马露出花花公子的本性,眼睛彻底直了,连说话舌头都打卷:“这……谁啊?猴子,不带你这样玩的,绝色美人私藏啊……”
看来死黄皮子并没把他办出心里阴影。
我白了他一眼,把夕颜往他身上一推:“新抓到一个女狐狸精,你想要啊?送你了!”
毛腻子闻言,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大骂了句卧槽,把车钥匙和铺子钥匙全扔地下,撒丫子就跑,边跑边说:“你自己去铺子吧,死变态!”
我把夕颜放在车上,本来招呼小白也上车。结果这死鸽子不听话,它可能觉得外面空气好,硬是无比威武霸气地蹲在路虎车头。
等红绿灯时,旁边一个司机摇下车窗,嘴脸戏虐地嘲笑我:“哥们,你也太抠门了!一辆破路虎,要装成劳斯莱斯,好歹去淘宝买个小金人焊上去啊,放个鸽子算怎么回事?还他妈活的!”
我特么……。
到了阴事街,按地址找到那间铺子,发现竟然在阮小山卦铺的隔壁,可把我高兴坏了,赶忙叫阮小山出来帮忙。
小阿虎怕吓到人,平时一般不出门,站在里屋问:“爹,你咋把夕颜姐姐给弄来了?”
我指指车头仍一脸专注扮演劳斯莱斯小金子的死鸽子:“别提了!除非我死了,否则化成灰它都能逮着我!”
小阿虎冲我做了个鬼脸,嘻嘻直笑:“那你以后可有得受啦!”
收拾妥当,我把夕颜放到房间里。
夕颜刚才被赶山客兽杆控制,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幸好呼吸平稳,脸色红润,也瞧不出有啥问题。本想叫小阿虎过来看看,但电话突然响了,竟然是刘婶打过来的。
刘婶平时一贯待我不错,但为了座宅子突然变得凶神恶煞,实在出乎我预料。我心中满是火气,本不想接,但仔细考虑了一下,这事也不能全怪她,要怪就怪二叔。再者,二叔现在跑路,保不齐他哪天回来,两个老不正经的家伙,万一不要脸还结婚了,我特么还得给刘婶养老送终,彻底撕破脸皮不大好看。
“婶,想把宅子转赠给我吗?”
“转你个头啊!你个小兔崽子,欠了人家多少钱?债主都上门了,你还不快死回来!”
真是怕啥来啥!
我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我不欠谁钱,他们肯定是诈骗犯,婶你赶紧报警!”我忙不迭搪塞道。
“欠条里有你二叔亲笔签名、手印……别别别,那小兔崽子虽然叫我婶,但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宅子是他叔叔送我的……”刘婶在那边哀嚎恳求,估计对方已经用上了手段。
刘婶在电话那头惨嚎了两句之后,一句瓮声瓮气的男音传来:“姓何的,十分钟之内,赶紧过来还钱,不然来给这老八婆收尸!”
随后,对方果断把电话挂断了。
霸气!
我点了根烟,狠吸两口,让自己冷静了下。
债可以赖,但刘婶肯定不能死,我也想弄清楚到底二叔这个老混蛋之前都干了些啥缺德事。叫阮小山帮我照看一下夕颜,开着路虎匆匆赶了过去。
一进院子,几个穿着光鲜亮丽的汉子正蹲着抽烟,另外几个在翻箱倒柜找东西。刘婶被绑在椅子上,满脸恐慌,嘴巴里还塞着团抹桌布,她见我进来,不断地向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中年汉子示意,发出呜呜之声。
她意思是告诉中年汉子,正主来了。
我上下打量了几眼中年汉子。
哥们看相之术虽然远不及阮小山,但好歹懂一些,不然也看不出陈诺的金铁血灾。我必须先确认一下眼前这债主奸煞之气如何,如果很烈,不能与他硬刚,否则容易被他当场砍死,如果一般,债能赖就赖。
中年汉子虎目方脸,额堂明阔,倒是个财气绕身的主。只是,他眼带黑丝,下眼帘新长一颗痦子,身上泛出丝淡淡阴气,证明近期有脏东西在缠他,不过这不关我鸟事。
关键在于他奸煞宫隐而不显,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一般情况他不会起杀心。
我心里立马有了谱。
中年汉子抬头瞄了我一眼,抽了下鼻子,向我伸出手:“何方是吧?我是四方斋老板方白。你二叔欠我们三十万,这是欠条。”
我没看那张欠条,也没搭理他主动伸过来的手,指指刘婶:“先把我婶放了!”
方白愣了下,随即笑着朝手下挥挥手:“行,正主来了,把她放了。”
松绑后的刘婶,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再看那张借条。
上面写着:“兹购得四方斋琉璃八卦镜一面,购货款三十万未给付,立此为据,欠款人何大同。”
购买时间为两年前。
四方斋是苏城著名的古董铺子。但凡敢做古董生意,没点黑白两路手段根本经营不下去,所以他们才敢大白天有恃无恐地绑刘婶。不过从方白的面相来看,他是大老板,不是大恶人,顶多也就是对我干些打砸威胁断手断脚啥的,杀人尚不至于。
“四方斋做生意,向来按规矩行事!何大同以前干倒爷之时,与我家老爷子旧相识,也因这层关系,才把琉璃八卦镜赊给他,一直也没向他要过货款。可一年前,他竟然从棚户区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本来我们不抱希望,可前几天听说,何大同的传人出现了。你们虽然是叔侄,但情同父子,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你应该不会耍赖吧?”
废话!
就你这不会杀人的面相,我当然会耍赖!
我笑着回答道:“方老板,我现在告诉你们,何大同诈了一年多的死,前两天他为躲仇债跑路了,你们赶紧找他去。对了,找到他之后,麻烦告诉我一声,我也想找他算账,他还欠着我五十万呢!”
方白大概没预料到我竟然这么无耻,愣了下,脸部肌肉气得都快抽筋了,手一挥,他那些手下呼拉拉把我给围住了。
我环顾一下,七八个人,比起归南鸣那些保镖差远了。于是,晃了晃头,颈脖子关节发出咔咔响声,活动下手腕。
按二叔的尿性,这种三十万的债务只是毛毛雨。我一旦开始把四方斋的钱还了,后续必然源源不断有人来要债,这辈子都别想安生。再说,现在即便叫我掏三千块,我都掏不出。
我打算先把四方斋的债主先撂翻,再向毛腻子借点钱,风紧扯呼。
跑路?
谁他妈不会!
等我找到个千里之外鬼比较多的地方,替人抓鬼赚钱,先把陈诺五十万医药费还了。指不定几年后还混出点啥名堂,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到晚吃烧烤。
正美滋滋地想着,两个人已经欺身上前。
我正准备动手,背部突然遭到一棒槌猛烈袭击,五脏六腑撕裂般的痛疼,喉咙咸甜,胸口一窒,一口鲜血哇地一下喷了出来,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更让我觉得恐怖的是,方白的手下根本还没靠近我,他们手中也没有棒槌。
谁在打我?!
他们都傻了,愣在原地,围着我像瞅外星人一般。
我正准备从地下爬起,棒槌击身之感再次袭来,一口鲜血又喷出。
连连被击打三次之后。
我不知被打懵了还是被打通了,隐约觉得那棒槌狠敲肩胛骨中段的手法,非常像以前我犯错之时二叔拿棒槌打我的感觉,满是金星的脑子突然想起一句话:“不还打到你吐血身亡。”
尸胎冢是一种害人的霸道风水术。
邪门风水师,为夺他人前世今生造化,常常在别人祖坟、家宅风水上动手脚。但这办法太明显,容易被人破局。于是,有些厉害的邪门风水师,发明了一种非常歹毒的术法,这种术法专门针对有女儿的旺族。
男方与女方喜结连理。
男女洞房后,男方迅速将女方害死,埋在特殊风水地脉上,再通过开坛祭祀仪式(古人常用童男童女祈坛。现代社会,这事做不了,有些用成精童猴代替),让女方尸体不腐烂,体内形成尸胎。
尸胎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胎儿,而是一种叫“小廆”的鬼玩意儿。
至于人死了体内怎么形成的小廆,具体原理不知。
按二叔所说,结婚洞房后,因女方体内留有男方八字气息,邪门风水师就是通过这个八字气息在女尸体内培育小廆。
小廆成形后,邪门风水师通过法咒,将它从母体内取出,养在家里,就可源源不断攫取女方旺族前世今生福报。
白发蛇脸老头,很明显就是归南鸣家养的邪师。
他会驱猴,自然也会驱蛇!
当年陈大刚弄得一颗无价之宝火云丹,白发蛇脸老头故意驱蛇吓他们一家。随后,归右任扮成大师来拯救,不仅骗取陈大刚的火云丹,还让他答应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自己两个儿子,意图通过培养两个“小廆”来攫取陈大刚一家的气运。
双方的运势开始急速倾斜。
现在看来,陈清尸体内的小廆已经成形,估计近期就要被催生。
小廆这玩意儿,一旦将陈大刚家里气运吸完,马上就会吸与陈大刚沾血缘其它亲戚气运,最后无处可吸,便吸周围无关之人。气运无法满足它之后,开始茹毛饮血,荼毒人命,可谓阴毒之至。
可我有一点却想不通,为什么陈清和归南放完婚后,却同时死了?按道理,培养尸胎冢,并不会损害男方归南放的性命。
我突然想到大宅院时白发蛇脸老头唯唯诺诺向归南鸣汇报的一幕,便问陈诺:“你姐夫归南放死之前,与他弟弟归南鸣之间关系怎么样?”
陈诺说,很不好,两人为夺家产势如水火。
“他们的爹归右任呢?”我问道。
“几年前就死了。”陈诺回答。
我心下了然。
真是无毒不丈夫。
归右任死了,归家的产业自然由归南放、归南鸣同分。白发蛇脸老头本是归家养的邪师,可从四合院情况来看,归南鸣肯定已将他收之麾下。
必然是归南鸣害死了自己哥哥,独吞家产!届时,他再如法炮制,娶陈诺加以害死,再在陈诺体内培养出一个小廆,两个小廆为已所用,他这是想上天啊!
王八犊子拿刀砍我一顿,我现在肚子里还憋着一股气。
他动用了这么多手段,对陈诺自然势在必得。
我这人没啥底线,但有原则。最大的原则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朋友被害。
陈诺与我仅一面之缘,却毫不犹豫花四五十万帮我,这朋友我交定了。
我理了下思路,把自己在大宅院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她,并解释一切的缘由。
陈诺闻言,脸色陡然变得煞白,手中饭盒“吧唧”一下掉地上,吓得半晌不敢吭声。几分钟后,她反应过来,颤抖着双手,拿出手机,哆哆嗦嗦地说:“我要……我要报警。”
我赶忙把她手机给抢过来:“你傻不傻!咋报,说你姐姐死了快一年,被人从坟地挖出来,还怀孕了?确定不会送你去精神病医院参观学习两天?”
陈诺怔了一会儿,哇一声哭了,我爸爸又不在家,那可咋办呀?
我想了想:“你别哭呀,还没到绝望的时候。要解决尸胎冢,必须先破风水,再打尸胎小廆,最后找归南鸣算账。”
陈诺美眸泪眼婆娑:“何方,你能帮帮我吗?”
我愣了。
从理来讲,小廆害人,我作为半个阴阳人士,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从情来讲,陈诺对我有恩,我要不管,显得不是人。可归南鸣本身是阴阳世家出身,再加上那可怕的白发蛇脸老头,我这半吊子,能对付得了他们么?
我的思考,却让陈诺误会了。
她抹了下眼泪:“你不管算了,二叔的钱我也不要你还,当成你替我解金铁血灾的费用!”
说完,她拎起包,起身就走。
这句话可把我给刺激坏了!
“给我坐下!”我恼道。
陈诺停下脚步,满脸委屈地看着我。
“我说了不管吗?”我反问道。
陈诺闻言,欣喜异常,激动地说:“你真愿意帮我吗?何方,你要愿意帮我,二叔治病需要多少钱我都有,不用你还!”
卧槽!
我看起来像敲诈被人陷害小姑娘的人吗?
“打住!一码归一码,钱我该还得还,哪怕是肉偿!”
陈诺听了,脸一红,淬了我一口。
我叹口气,接着说:“我帮你其实也是为了自己。”
陈诺不解地问:“为自己?”
“我在酒店和坟茔地跟你鬼混了一晚上,你那狠毒的乌龟未婚夫会放过我?”
“那倒是!他昨天还说一定要杀了你来着。”
妈的!
陈诺果然是烂桃花,真把我带到了生死攸关的境地。
二叔诚不我欺也。
“不过破风水我不大懂,估计要叫我儿子来帮忙。”我说道。
陈诺表情非常疑惑,怯生生地指了指床上的二叔:“那嫂子……怎么没来照顾叔呀?”
我去!
她误会了。
我指的儿子是小阿虎。
但我也不想过多解释,就说离婚了。
陈诺闻言,咬着嘴唇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她像是实在忍不住一般:“啥时候离得婚啊,因为啥呢?”
我心里好笑。
刚才还吓得打摆子,现在倒有闲工夫八卦起我私生活了。
我说:“有一天我照镜子,发现自己长得像极了关二爷,一生气,就跟她离了。”
陈诺没反应过来:“这跟关二爷有什么关系?”
“头上都戴了一顶绿帽子,可他妈拉风了,你说我要不要离?”我反问道。
陈诺:“……”
白发蛇脸老头和归南鸣都是狠角色,他们到底有多大本事我并不清楚。何况,我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心里非常忐忑,不找帮手指定不行。
我出病房门,打通了阮小山的电话。
这货曾说我们是相亲相爱一家人,有事叫我说话,也不知道算不算数。
他开口第一句是,大侄子,啥事?
还真能借杆子往上爬,幸好我是小阿虎干爹,要不然他不得叫我乖儿子?!
我将大体情况说了一下。
阮小山在那边顿了半晌,不作声。
我问他是不是害怕了。
阮小山回答不是。
“那你犹豫啥,莫不成怕担承负?阴阳师替天行道,归南鸣在害人,你帮忙处理小廆只会积攒功德!”
我说的是实话。
阴阳师替人避祸消灾不假,但也不是啥事都可以出手,这玩意儿涉及到一个承负问题。如果见鬼就打,指定死得比鬼还惨。
若脏东西无端害人,有违天道,收了积攒功德。可如果脏东西本来就是被人给害死,人家要报仇,你硬去横插一杠子,所有承负都自己担了。遇到这种情况,顶多弄些辟邪护身法符给当事人,能不能躲过,全看当事人造化。
因此,在出手之前,阴阳师一般都会先弄清个中缘由。
陈诺的事,显然属于第一种。
“我只是卜师,不会破风水,帮不了你。你儿子会,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你。”
“那你叫我干儿子接电话。”
“干爹,我不怕。尸胎冢风水而已,小伎俩!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小阿虎接过电话,牛气哄哄地说道。
“啥事?”我问。
“我下山一年多,游乐场都玩腻了。我老听别人说,会所很好玩。我叫爷爷带我去,他说会所要眼睛健全的才能进去耍。事成之后,你带我去玩玩,如果要钱,我出都行。”小阿虎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都懵逼了。
他一个山顶下来的坐香小纸娃,到底是单纯还是猥琐?
阮小山也是个混球,竟然骗小阿虎会所不让单眼进去。
这可咋整?
干儿子第一次提要求,难不成我拒绝?
我想了想:“会所其实就是澡堂子,到处都是水,你确定要去?”
小阿虎闻言,顿了一下:“你没骗我吧?咋听他们说里面全是漂亮可爱的小姐姐呢,我最喜欢看小姐姐了。”
“没骗你,我担心你一进去身子就被泡烂啦。要不这样,改天我带你去幼儿园,那里才是正宗小姐姐。不过你别吭声,容易吓到人。”我说道。
“也行!说话算话!”小阿虎回答。
挂完电话,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干儿子了。
事不宜迟,交待了下护士这几天帮忙请个护工照看二叔,匆匆回家。
道者,器之道也,无其器则无其道。
家里打仙桩的法器全被二叔藏了,我只好重新画符。小廆在肚子里已经会说人话,一旦出生,非常恐怖,符墨除朱砂外,我还特意弄了点中指血搅拌。边画,我脑海边回忆近年来学到的理论,咱不能总用阴马诀,显得多没逼格。
陈诺在院子里外找来找去,反复问你儿子哪儿去了?
我回答跑外面玩去了。
“何方,你院子里的小桃树咋流血了呢?”陈诺在外好奇问道。
流血?
我匆匆跑到院子里看,发现光秃秃树干上,果然有血的痕迹。仔细一对比,树上伤口的位置,竟然与我身体受伤的位置一样!
什么情况?!
难不成我挨打,会传到小桃树上?
嘴里虽然认怂,但我心里早已把他们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个遍。寻思着等下他们把身上火灭了,乘其不备,将两人敲晕,赶紧跑路拉倒。
两个火讣人听了,“哇耶”一声怪叫,尔后,像神经病发作一般,在原地蹦蹦跳跳,姿势非常之古怪。随着他们嘴里一边哇耶怪叫,身上的火也开始渐渐熄灭。不一会儿之后,火全熄了,空中弥漫着股焦黑的呛味。
两人身上那件火龙服,竟然毫发无损,只是不断滴答往下冒着油脂。
他们头从衣服里钻了出来。
刀疤脸冷哼一声:“姓何的,我们不是无缘无故来找你,你最好乖乖听话!何大同这个王八羔子,害得我们王家四个火讣兄弟,死得只剩下我们两个,这笔账,今天该还了!”
完犊子!
他们来替兄弟寻死仇的!
我猛然退后两步,对他们急道:“两位,我二叔干的事,与我半毛钱关系没有!”
话刚一出口,身后棒槌击身感猛然袭来,我冷不防遭受重击,“哇”一下,狂喷一口鲜血,身躯扑倒在地。
我简直要疯了。
二叔给我下诅咒,要我挡仇债,但他与火讣人之间是杀兄死仇!
这仇我咋挡?
难不成要我让他们活活烧死?!
两个火讣人见状,吓了一跳,纷纷不可思议地瞅着我。
刀疤脸眉头一皱:“我们也没叫你偿命,你用不着咬舌自尽!”
秃子跟了一句:“对,完全用不着!”
卧槽!
你们倒他妈早说呀,把哥小心肝吓得噗通噗通的。
我捂住胸口,艰难爬起身:“我只是吐口血败败火而已,谁咬舌自尽了?”
刀疤脸沉声说道:“别耍鬼花样!今天你随我们去,取了玉颈佛头,咱们恩怨相抵,江湖路广,各走一方!”
一听到玉颈佛头四个字,我全身毛孔直竖。
玉颈佛头是苏城人尽皆知的一个典故。
苏城城北,有一座雪景山。
山上有座庙,叫善觉寺。
寺庙名字来源于一个叫善觉的大和尚。
旧时,元军攻宋。苏城乃江南富庶之地,忠于大宋文人武将颇多,奋起反抗。元军勃然大怒,将俘虏和城中老弱妇孺,送至城北山上,人叠人,摆出各种动物、建筑、山川等造型,供军士观赏玩乐之后,一把火烧死。山上血流成河、尸骸遍地。因此,此山开始称为“血景山”。
封建社会,灾荒、疾疫多,自从元军一言不合屠城之后,血景山慢慢演变成苏城百姓抛尸场所。个中冤魂漫山遍野,煞气滔天,月夜常闻魂泣,白日多见鬼嚎,寸草不生,万物不长。
乾隆年间,来了个曹洞宗大和尚,法名善觉。
善觉发现血景山怨气逼天地,佛心生怜悯,遂发闭口戒大愿。
闭口戒是一种佛家戒持,说白了就是强迫自己不讲话。善觉怕口念经咒误伤亡魂,闭口不言,希望仰仗菩提心感召亡魂,消除它们煞气。
善觉坐山上禅定一年,口不言,嘴不食,亡魂将其肉体全部吞噬,独留下一个头颅。而那头颅,却像长在山顶一般。当年腊八,天空飘雪,山顶白皑皑一片,唯独佛头上片雪不落,闪耀金光,晶莹如玉,呈无上大法相。
雪散,山上煞气尽消,草木滋长。
苏城百姓都说,善觉和尚靠自己的佛头,镇住了山上万千亡魂。于是,修了一座善觉寺,将其玉颈佛头供奉于寺庙之中,把山改名为“雪景山”。
玉颈佛头是苏城人信仰,火讣人竟然打它的主意?
可这跟二叔又有啥关系?
刀疤脸气愤地向我解释。
一年多前,二叔带着几个南爬子,专程找到火讣四兄弟,寻求合作。目的是为去盗滇西一座古墓,古墓里有滇西尸王,周围还有很多阴魂鬼魅。
二叔的意思,南爬子负责掘墓,二叔负责对付阴魂鬼魅,火讣四兄弟负责守住滇西尸王。若尸王没被惊动,火讣四人啥都不要干,可获得一笔丰富报酬,若尸王惊动了,火讣人烧了它。
火讣人问二叔去墓里取什么宝贝,二叔却半点消息都不肯透露。火讣人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眼瞅二叔和南爬子那阵仗,自然知道里面的宝贝非同小可。
按理说,火讣四人无任何亲眷,干得就是有一笔捞一笔脑袋别裤腰带的买卖。可是,滇西尸王不比普通的诈尸,此行危险性可想而知,他们表示不愿意。
几番加价都没打动他们,二叔掏出了来一个物件,他们瞬间眼睛全亮了。
二叔拿出来那个物件,正是玉颈佛头。
听到此,我大惊失色:“我二叔去善觉寺偷了玉颈佛头给你们?!”
刀疤脸怒目一瞪:“你他妈别打岔,听我说完!”
秃子接茬道:“对,别打岔,听他说完!”
玉颈佛头是当世无价之宝,火讣四人才不管它是不是苏城信仰,当即答应,随着二叔和南爬子去了滇西大墓。寻龙点穴、开甬道、探墓室、驱妖邪暂且不表,进到主墓之后,二叔叫火讣四人在墓室主棺椁守着,他们则进入了一条甬道,去挖宝贝。
结果,尸王诈尸了。
火讣四人费劲千辛万苦,折了两个兄弟。
刀疤脸王大,秃子王二仓惶逃了出来,可二叔和南爬子却不见了。
讲到此处,王大和王二犹如重回了一趟滇西大墓,脸上惊恐之色犹显。
王大摸摸自己脸上的刀疤:“这疤,尸王挠了一下形成的。”
王二摸摸自己的秃头:“头发,尸王抓了一下,再也不长了。”
回来后,他们找我二叔,但压根找不到,委托懂阴阳术的人寻他,都说算八字何大同已经死了。更让他们怒火万丈的是,二叔当时给他们的玉颈佛头,是假的。等于说,二叔欺骗了他们。
我暗暗大舒了口气。
二叔干倒爷,坑蒙拐骗下墓挖宝是惯常风格,但现在看来他尚不算太混蛋,并没有为了赚钱干盗玉颈佛头这种没屁眼的事。
我假惺惺地问道:“你们咋知道佛头是假的呢?”
王大咬牙切齿说道:“起初我们也不知道!但去年腊八节,善觉寺开祈福法会,玉颈佛头好端端地在寺庙里接受僧侣、道士吟诵祈福!我们觉得奇怪,偷偷拿自己手中的佛头去鉴定,结果人家说,这玩意儿就他妈一块玻璃头!”
我差点笑喷了。
就你们这智商,我二叔没捏块泥巴糊弄你们,算很尊重了。
“你小子心里是不是在嘲笑我们呢?”王大面目狰狞,狠狠问道。
我忙不迭回答:“不敢不敢!我二叔确实忒不是东西!”
王大冷哼一声:“明天腊八,善觉寺又要开一年一度的祈福法会,到时玉颈佛头还会拿出来供人瞻仰。我前几天才听说,何大同的传人出现了,还挺有本事,把归家给掀翻了。我们火讣人,从来不拿人命当回事,死去的兄弟之账,拉几巴倒!只要你去参加祈福法会,把玉颈佛头给我换回来,咱们互不相欠!”
说完,他从后备箱拿出一个纸壳子,打开一看,里面装有个假佛头,口目紧闭,但外面作伪的玉色已经脱落的不成样子,露出里面的一截玻璃。
我快被他们这天真的想法给逼死!
善觉大和尚圆寂呈大法相之日,正是腊八。为此,善觉寺每年都会将玉颈佛头拿出来,一供佛道两界人士诵经祈福,二供苏城善男信女观瞻。
火讣人叫我拿块破玻璃去换玉颈佛头,换不成,当场就会被阴阳界人士给击毙。换成了,我将成为全苏城广大人民群众的公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两位大哥,你们没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
“玉颈佛头可是苏城人的信仰!”
“关我们屁事!”
我思忖了会儿,说道:“雪景山下万千冤魂,全靠玉颈佛头镇压。咱把佛头换了,万一冤魂全跑出来,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王大脸上肌肉抽搐两下:“那是你们和尚道士的活计。”
“那什么……如果我换不成功,你们会把我怎么样?”我试探着问道。
脑中已经在急速地想退路,寻思着是不是马上把他们撂翻,不让他们点火。
王大、王二猛然退后两步,手中麻秆瞬间擦着。
王大大声说道:“我劝你最好别乱来!你那个单眼算命朋友,是不是不见了?你要是想让他活命,乖乖听话!”
阮小山?
“你们把他怎么了?!”我吼道。
我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
狗日的王大,枪法咋那么准呢?!
胡黄白柳灰,那念诗的年轻男子,是长蛇柳仙。刚才王大那一枪,原本可直接崩了他,但王大却故意打中红灯笼。因为他知道,只要有我在,普通柳仙压根不能拿大家咋样,他这是在故意炫耀枪法,警告我们呢。
再转眼一瞅牛刚,却发现他黝黑的脸上暗露喜色,将手中食物放回衣兜里,还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下。
我脑子一闪,由衷为眼前这黑脸汉子点赞。
刚才念诗柳仙虽然是精怪,但看他的气息,与之前遇到几只老鼠完全不一样。柳仙身上自带一种淡淡的佛道之气,这种气息,与小阿虎身上气息差不多。不用说,念诗柳仙肯定与善觉寺有些关系,说不定,他也是多年听经成形的。
牛刚常年在善觉寺经营,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木屋里拿出酒肉来吃。酒肉的香味,吸引柳仙过来讨酒喝。看来,柳仙刚才进木屋时的表情,并不是跟牛刚自来熟,而是他们本来就很熟!
王大这货一枪崩了红灯笼,惊走了他,极有可能,柳仙已经去寺庙报信了。
“休息够了吗?赶紧赶路!”王大吹了一下枪口,阴沉沉说道。
我立马回答:“妖魔鬼怪实在太多,不走了!”
王大表情扭曲:“你不是阴山道士吗,还怕妖魔鬼怪?赶紧走!”
“你枪法准得可以参加奥运会,怕啥子,自己走呗!”
“你……”
王大气得刀疤脸无比狰狞,但还是无可奈何地坐了下来。
又休息了二十来分钟,我估摸着柳仙差不多已经通报了寺庙,拍拍身上的泥土,说开路吧。
刚准备出门,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一句若洪钟大吕的声音急促问道:“牛施主是否遇到了歹人劫持?!”
我与牛刚紧急对视一眼,齐齐爆喝一声:“动手!”
手肘猛地向王大磕去,王大猝不及防,“哎呦”一声,歪倒在地。
牛刚已经抡起猎枪冲王二砸去。
木屋外闪进来几个抡着棍棒的僧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长相若鲁智深一般的和尚。他手中拎一根禅杖,瞄了下木屋情形,抡起禅杖就冲两个火讣人猛打。
毛腻子更是憋了一腔怒火,捡起地上的石块就朝他们砸。
两个瘪犊子手中的枪瞬间被砸落在地,但他们非常扛揍,死命挣扎之间,竟然点着了身上的火龙服。
王大一把抱住了一个小僧人。
小僧人身上的袈裟瞬间就燃烧了。
我大惊失色,刚才只顾及他们手中的枪,忘记他们看家本事了,一脚朝王大狠踹。
两人被我一踹,翻出木屋,滚落在外面雪地上,但也不知道王大身上到底什么鸟火,在雪地翻滚竟然扑不灭,小僧人被烧得惨叫。
为首和尚脸色大变,急忙冲了出去。
王二则疯狂地往木屋里面的柴火堆一滚。
瞬间,整个木屋都“轰”地一下燃烧起来。
我们已顾不得其它,纷纷跳出木屋,冲王大猛砸。
王大被砸得受不了,放开衣服已着火的小僧人,张着手冲我们舞来。
小僧人呲牙咧嘴在地上不断滚动灭火。
此刻,王二“哇哦”一声,从木屋里跳了出来,两人组成了一个大火球,竟然不顾其它人,径直冲我袭击。
看来他们对我极度恼火。
牛刚抬起猎枪就想崩了他们。
我大急道别打,我朋友在他们手上。
随后,疯了一样在雪地里跑。
王大、王二疯狂地追我,僧人拎着棍棒追他们。
正当我觉得逃不了之时,两个瘪犊子突然一个转身,冲毛腻子抓去。
僧人有棍,牛刚有猎枪,我拳脚厉害,最薄弱一环反而是毛腻子。
我被吓疯了,回过头就朝两团火球打去。
但刚触及火苗,觉得手脚都要被烫熟,完全触及不到他们身躯。
毛腻子已经倒在了地上,眼见火球就要朝他扑去,慌乱之下,毛腻子突然猛地一甩头,帅气的脸立马变出一张动物狰狞面孔,随后,再一甩头,又变成一张京剧花脸,手一拂面,马上变成一张呲牙咧嘴的鬼脸。
卧槽!
手绢门变脸绝技!
可你这个时候瞎表演啥呢!
万万没想到,毛腻子这几下变脸却起了大作用。
两个火讣人也许被刚才灰仙老鼠和柳仙长蛇弄出了心理阴影,见到眼前一个活生生的人脸突然变成各种妖怪,吓得像傻逼一样懵在原地。
乘此机会,毛腻子屁滚尿流地从地上爬起,一溜烟往前面狂逃。
这当口,寺庙僧人的棍棒、牛刚猎枪枪托,我捡的石块已经冲两个火讣人砸到。两个货不堪袭击,都被砸晕,倒在地上。
地上两团火球继续在呲呲地燃烧。
我们面面相觑。
也没人敢去动他们,只能手执武器,围在边上警戒着。
毛腻子额头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地走了回来,颤声说道:“真他妈牛逼,他们身上突然着火的戏法,从哪儿学来的?毛家要能引进这技法,演艺绝对火爆!”
烧了足足二十几分钟,火才停了。
我忍住火龙服泛出来的恶心气味,招呼他们赶紧将他们衣服扒了。
火龙服无比滚烫,表皮泛着油汁,里面两个货果然丝毫未损,只是被砸晕了。
将他们彻底绑严实,我们才松了口气。
我转身对几位僧人讲了一下火讣人威胁我们上山的目的。
那个长相若鲁智深般的僧人叫明传。
明传大和尚闻言,脸色一变,冲我唱了个佛礼:“何施主功德无量!我寺接到情报,巫山夏耕、苗疆巫婆、兽馆教近日在苏城频频出现,他们目的均为玉颈佛头!没想到,火讣人也在打玉颈佛头的主意!不过,我寺众僧侣正在庙中严阵以待,一众妖鬼胆敢袭寺,大和尚即便豁出这条命去,也会护佛头周全!”
明传大和尚讲话自带一股豪气。
我却一下被他整懵了。
无头尸巫山夏耕果然为玉颈佛头而来!
毛腻子说兽馆教阎芙驹已经来到雪景山,没想到竟然也是为了玉颈佛头。阎芙驹本身的实力倒是一般,可他是兽馆教总教头,带着一众恐怖的鬼畜!
至于苗疆巫婆,这人更加更神秘。巫蛊下毒,杀人于无形,当真防不胜防。
我头皮阵阵发麻。
火讣人与他们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我转头对毛腻子、牛刚说道:“火讣人抓了我兄弟阮小山,他们暂时还不能死。交给你们一个任务,找个地方看住他们,行不行?”
毛腻子听到我们的对话,也知道大事不妙,他掺和进去只会添乱,忙不迭点头说道:“猴子你放心,完不成任务你阉割了我!”
对他来说,发这句毒誓,比其它任何誓言都要恶毒。
毛腻子招呼牛刚,把那两件火龙服拿刀割了,粉碎成条状,埋在十八个不同地方,然后,自己动手把火讣人的衣服给彻底扒光,只留下一条裤衩,还给他们嘴里喂了迷药,拿绳子拴着,与牛刚一人一个,拖着就走。
我交待千万别把他们给冻死了!
毛腻子阴阳怪气回答:“知道了!他们不是喜欢玩火吗,哥们先把他们冻成冰俑,然后用火把冰融化,如此反复,玩几十次冰火两重天,那叫一个刺激!”
几个僧人听了,纷纷皱眉,不由自主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唯独明传大和尚冷哼了一声。
那感觉,似乎他要不是出家人,会亲自动手宰了火讣人。
没了火龙服和枪,火讣人只是力气大些、速度快点的普通人,我倒不担心。更何况,有牛刚这样的老江湖在。
我转头对僧众说道:“各位大师,我是阴山道士,贵寺玉颈佛头之事,愿献一己之力。”
除明传大和尚外,其它僧众闻言,表情纷纷一怔。
啥意思?
他们竟然嫌弃我!
明传大和尚倒没任何意见,朗声说道:“佛云,若能转物即同如来。阴山派道士又怎么了?!何施主既然不怕死,且随我上山去!”
“若能转物即同如来”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意思差不多。
尽管心里有丝丝不爽,但我也无话可说,谁叫阴山道士不受人待见呢。
随着众僧人匆匆往山上赶。
路上,我问他们是否在山上见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道,他们纷纷摇头表示,法会尚未开始,没见到。
我倒想到一个问题。
明天是腊八节,苏城阴阳界人士和众香客都会上山,届时一众妖邪袭寺,实在危险,很容易损及无辜之人性命。我实在想不通,善觉寺为什么不把今年的祈福法会推迟或取消。
明传大和尚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也建议住持师兄弘慈大师推迟,但师兄告诉我,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不生则不死,此灭最为乐,此乃善觉寺应有之劫相,殊不可躲。”
卧槽!
弘慈大师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世间一切都不可预测,有生就有死,出生很快乐,死了也快乐,反正生死都无所谓了。
这心态,要么是胸有成竹不费吹灰之力可破敌,要么就是脑子修炼成了神经病。
正赶脚中,突然听到山顶犀牛号角发出的急促响声。
明传大和尚脸色陡变:“不好,寺庙有情况,速度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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