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睿和严肃赶到时候,看见宋北安和傅修远都坐在卫生间超大浴缸里。
宋北安紧紧抱着已经昏迷的傅修远。
韩睿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快,先出来!”
他把宋北安从冷水里拉出来,将一条浴巾盖在她身上。
宋北安对严肃说:“快,快送他去医院,我给他吃了五哥给的药,我怕他有危险。”
严肃二话不说,从浴缸里把傅修远捞出来。
刚要出门,韩睿喊住他:“去找张老,去那里,别让人知道,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严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带着傅修远,火速出了门。
宋北安脱力坐在地上,韩睿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
“我叫人给你送身衣服来。傅医生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找人安排好。”
宋北安虚弱点点头:“谢谢!”
韩睿苦笑一下:“你我之间,永远不必说这个!”
严肃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在副驾驶上昏迷不醒的傅修远。
刚才他和韩睿一起接到宋北安的电话,着实吓了一跳。韩睿在路上急匆匆跟他大致说了一下宋北安和这个医生的事情。
他仔细打量着傅修远,的确是长得很好看。
这是宋北安喜欢的类型吗?
他还记得上学的时候,宋北安情窦初开,喜欢过一个学长,但也不是他这型。
他越看越觉得这个人是个祸害,也许就是宋北安命中的劫数。
以后事情也证明,此时严肃感觉是对的,但是,现在严肃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除了好看一无是处的傅修远不仅仅是宋北安的劫数,更是整个宋家的劫数。
韩睿吩咐人做了一大碗热热地姜汤,放到宋北安手里。
宋北安看起来惊魂未定:“他怎么样了?”
韩睿给她盖盖被子:“刚才严肃打过电话来,洗过胃,打了针,没事了!”
宋北安点点头,拉住韩睿的袖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我不想伤害他的,就是一时间脑子一热,就......。”
韩睿沉默了一下:“要是,实在不行,就算了吧。你喜欢他,也可以祝他幸福是不是?”
宋北安没说话。
韩睿知道,他这是对牛弹琴。
他比谁都了解宋大小姐,若是傅修远屈服了,宋北安或许很快就觉得没意思了。
但是,傅修远越是倔强,宋北安就绝对不会放弃他,此时,他俨然成为宋北安的心魔。
韩睿轻咳一声:“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宋北安用手抠着杯子上的花纹,没说话。
虽然床单被子都被韩睿安排人换了新的,但她仍然在地上看见了没有来得及清理的血迹,属于傅修远的血迹。
她想起刚才的傅修远,自己伤害自己制造疼痛,人工催吐,躺在冷水里,为的就是不向欲望妥协,不向自己妥协,倔强得让人心疼。
韩睿见她没说话,知道她虽然不打算放弃,但心里其实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办。
韩睿将语气放缓,轻声说:“就算你不打算放弃,也先把这件事情冷冷吧,别逼得太紧。今天刚出了这桩事,你要是再逼他,就是烈火泼滚油。傅修远这个人,不是一个软弱的,你压得越用力,回弹力也就越大。”
他观察着宋北安的表情:“先冷一下吧,你也好好想想下一步怎么办。追人我虽然不懂,但做事情,务必一击即中才是正道理。”
宋北安点点头。
韩睿知道她听进去了,也就稍稍放心。
傅修远在私人病房里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男人坐在床头拿着手机噼噼啪啪打游戏。
看见他醒了,也没多余分个表情给他:“你单位那边给你请好假了,理由是:你得了急性肠胃炎。你要是不想给自己惹事情就自己把嘴巴闭严了!”
傅修远认出,这个男人就是之前在大宅前,那个和宋北安拥抱穿迷彩服的那个男人。
知道了他身份,傅修远更是恼怒:“把嘴闭严,是你们这些人处理问题,一贯的霸道行径吗?”
严肃没有想到傅修远会这样反唇相讥,一个没留神,被大BOSS砍死,爆了满屏的血。
他将手机揣回衣兜,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傅修远:“傅先生,霸不霸道的,见仁见智。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以免你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傅修远躺在床上,看起来有些虚弱,但语气却一点也不弱:“我行的正,坐得端,遵纪守法好公民。就从天上掉下个最大的麻烦宋北安,试问,还会有什么比这个更麻烦?”
严肃俯下身子,用手抓住傅修远的衣襟:“有句话怎么说的呢,听人劝吃饱饭。在帝都,好好记住我这句话,省得没饭吃,灰溜溜地从哪里来回爬回哪里去。”
傅修远一点没有露出惧色:“那麻烦您也帮我劝宋北安一句,我这颗心是石头做的,软的不管用,硬地打不碎,让她别费劲了。”
严肃听完,手上用力拉紧他的衣襟,几乎把傅修远从床上提起来,两个人对视几秒钟,严肃看他的眼神仿佛就要动手打人。
傅修远也毫不示弱回瞪着他。
手在身下偷偷握紧成拳,他看得出来严肃是个身手不凡的人,但是他并不怕。
来呀,他心中想,来决出个胜负呀,给自己多年隐忍找一个宣泄口,他需要一个理由。
半晌,严肃松开他的衣襟,将他摔回床上,转身出门,门被重重甩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巨响。
傅修远躺在床上,松开了被他紧紧握住的拳头。无力感瞬间席卷了他全身。
他对自己很失望,连一个宋北安都搞不定,又如何能查明白背负在自己身上其他事情呢?
此时此刻,他意外地允许自己脆弱一小会儿,就一会儿。
一会儿之后,他仍然是那个坚强的,完美的傅修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