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家庭不值得,重生之后我连夜跑路我的丈夫刘奎喝得烂醉,找我要存折去赌钱。
我乖顺地把存折递给他,没有指责,没有吵闹。
因为我重生了。
我知道一次次阻拦的结果,是刘奎疯狂的拳脚相向。
在最后一次暴打中,我呼天不应、叫地不灵,在角落喝了农药,灵魂升天。
从邻镇闻讯赶来的我爸妈和弟弟,找刘奎大闹一通。
没拿到补偿款,他们竟然将我的尸体留在了殡仪馆,弃如敝履。
还是闻讯赶来的乡长王大爷,心生哀怜,出钱将我火花。
将我的遗骸带了回去,埋在了他刚死不久的儿子坟边……眼前,刘奎再一次找我要存折。
我不想死。
这一次,我想为自己活。
1刘奎还没进家门,楼道里先传来架子倒地的哐当声。
他妈的,再把东西堆门口,老子弄死你们!
骂完对面老太,刘奎打开家门,将啤酒瓶猛地惯在柜子上,扯开嗓子大喊:李兰!
你这个烂婆娘,死哪去了!
我放下手里洗了一半的菜,低眉顺眼地走到他面前:老公,你回来了。
把存折拿给我!
老子要回本!
我乖顺地照做。
刘奎拿着存折就红着眼出去了。
听着脚步远去,我关上门,瘫坐在地。
我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瘦削的手臂,上面布满被暴打的淤青。
我竟然重生了!
重生在我喝药自杀前的四个月。
上一世,我紧握着存折,泪流满面地劝刘奎不要再赌了。
家里连女儿下学期的学费都没有了。
刘奎一巴掌将我扇翻在地,接着拳脚像滚石一样砸在了我身上。
我在地上躺了两个多小时,才有力气稍微挪动自己。
这段由父母积极促成的婚姻,仅仅两年,就耗尽了我的生命力。
我气急之下喝了农药,一命呜呼。
临死,我还念着父母的生养恩情无以为报。
但万分讽刺的是。
我死后,父母带着弟弟找上门来,大闹一通。
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赔偿款。
你把我们这么大个闺女弄死了,你得赔20万!
全家上阵,将刘奎揍得鼻青脸肿,但刘奎咬定了,他就是没钱。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看着办吧!
我爸妈恨恨地瞪着他。
最后朝我的尸体啐了一口,扬长而去。
我的尸体就这样留在了殡仪馆。
还是闻讯赶来的乡长王大爷,心生哀怜,出钱将我火花。
将我的遗骸带了回去,埋在了他刚死不久的儿子坟边……此刻,我摸着自己温热的身体,心却冰冷至极。
我要活。
我喃喃地念着。
我要活。
这一世,我要为自己活。
2我从地上站起来,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墙上挂着塑料圆镜子,我抬头一看,鬓角竟然有白发。
我18岁嫁过来,才过了两年。
我才20岁。
我咬了咬牙,走进屋子收拾东西。
我要逃!
刘奎是包工头,一年的收入有20来万。
这也是父母极力促成我嫁给他的原因。
哪怕他已经35岁,离异有孩。
小兰,我的好闺女,只要你嫁给他,爸爸妈妈就放心了。
是啊,我们就想看你过好日子,他那么有钱,为人又和善,你以后日子可美了!
那时的我傻傻地信了,却忽略了父母眼中兴奋的神色。
后来刘奎的每一记拳脚,都在清晰地提醒我:十万!
十万!
你爸妈拿了十万把你嫁给我!
你就活该受着!
我受的不仅是暴力,还有穷。
这么些年,刘奎在外包工,他不允许我上班,让我全年在家照顾他的女儿刘晓娟。
在外阔绰的他,只给我们留基本的生活费。
我没几件衣服,更没有首饰。
我三两下就把衣服收拾完,把能找到所有现金都装进包里。
再拉开抽屉,拿出我的身份证。
因为年龄限制,我和刘奎还没有领结婚证。
爸妈为了表诚意,给我单独办了户口本。
曾经让我感到屈辱的非婚关系,现在反而成为解脱。
就在我拿着自己的身份证、户口本往包里装的时候,门口响起一道细细的声音:你要跑吗?
我的心下意识地收紧,手抖了一抖。
五岁的刘晓娟站在门口,脸上看不出情绪,一双眼睛异常地明亮。
我谨慎地点点头,有点威胁地说:你爸已经出去了,你喊不回来他的。
刘晓娟还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接着小声说道:那你能带我一起吗?
我微微瞪大了眼睛。
爸爸是个魔鬼,留下来我会被他打死的。
我会很乖的。
阿姨,求你。
刘晓娟走近几步拉住了我的手。
我咬紧了牙。
闷热的初夏,屋子里的空气都像是凝滞了。
想了又想,我没有回握她的手,只是点了一下头。
好。
3我们在路口拦了辆面包车,在徐徐降临的夜色中仓皇逃离这个小镇。
带着刘晓娟,这对我来说有点疯狂。
两年来,我负责她的衣食住行、接送她上幼儿园。
朝夕相处,却并不亲近。
我觉得她不像个孩子。
她很冷血。
刘奎对我动手的时候,刘晓娟只会眼神冰冷地旁观、或者躲进卧室。
她从来不会劝阻刘奎,更不会安慰我。
去年我怀孕,刘奎找了私人诊所,查出来是女胎。
一到家,他就对我拳脚相加,骂我是生不出蛋的母鸡。
腹部剧烈绞痛着,我就这样流产了。
我坐在地上,心神恍惚、悲痛不已。
刘晓娟却说没得好,叫我赶紧去医院。
她的眼神是那么漠然,漠然到让我几乎对她产生恨意。
那可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她竟然对它的流逝那么冷漠……我为什么还要带着刘晓娟一起?
一个人远走高飞不好吗?
万一她通知刘奎来抓我怎么办?
我笨头笨脑、现在才惊觉自己兜了个毫无必要的大麻烦!
车子驶向省城,我给司机报了一个脑海里仅存的地址。
车子在城中村巷口停下,我按照门牌找到了发小王琳的家。
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通,打扮时髦的王琳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你这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啊。
先进来吧。
刘晓娟跟在我的身后进了门,王琳瞪大眼睛:卧槽,你孩子都这么大啦?
4王琳从隔壁喊了三碗面条过来。
坐在弹簧嘎吱作响的沙发上,吃到热乎的面条,我终于有一种如梦初醒的实感。
王琳一边嗦面,一边无语:我觉得你这人命不好。
读书吧,成绩不好。
打工吧,被老板压工资。
结婚吧,还遇到这么个该下地狱的烂人。
说完王琳瞥了一眼刘晓娟,像是突然想起那个烂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看刘晓娟埋头吃面、不为所动,王琳甩甩头,继续嗦面。
我端着面碗的手微微颤抖。
不,阿琳,我的命已经够好了。
我一命呜呼、却发现自己曾经珍视的家人都无情无义。
但老天竟然让我有了重新活过的机会。
已经很好了……王琳咂咂嘴:那接下来你怎么办?
你们厂里还招工吗?
王琳撇撇嘴:招个屁工,开都开垮了,该!
看来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你现在做什么呢?
王琳神秘兮兮地笑笑:说出来你别嫌啊,我在当小三。
连刘晓娟都歪着头瞪着她。
王琳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后面进了个纺织厂,有次算错工钱了我正在骂人,骂得忒脏,那老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看上我了。
看我脸色担忧,王琳敲了我一筷子:那老头都60了,忒变态,啥也不干,就是经常开房叫我骂他、偶尔拿鞭子抽他。
老娘我干净着呢!
我和刘晓娟更加瞠目结舌了。
王琳翻了个白眼: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去问问有没有别的厂要人吧。
就在这时,寡言少语的刘晓娟突然来了一句:阿姨做的炒饭很香。
王琳无语:你这孩子吃着碗里想着锅里,先把面吃完再说!
我点点头,脑子里却突然乍现一道亮光:带着孩子不好进厂,但我可以在厂门口卖炒饭啊!
5说干就干,第二天王琳就带我在周围逛了一圈,东一样西一样,买齐了摆摊要用的家伙什。
大件全都挑的二手,省了一大笔钱。
就算如此,办完这些,我的兜里也总共只剩581块。
别无选择,干吧!
一回到住处,我急急忙忙地准备第二天要用的食材。
刘晓娟杵在厨房门口,跟条小柱子似的。
我扬扬手,打发她去客厅看电视。
让我意外的是,刘晓娟摇摇头,竟然主动走过来帮我理菜洗菜。
我心情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继续干活。
第二天一早,我俩就把半旧的推车摆到了广福巷口。
别看那个广福巷都是自建住房,里面藏了不少私人作坊,每天下班时间,人多得很!
昨天王琳一边带我逛,一边比划着说。
但现在才七点多,已经没有位置了。
两排已经开张的摊主,眼神带着防备,齐齐看向我这个初来乍到的竞争对手。
我脑子嗡了一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阿姨,我们去刚才过的那个巷口吧。
刘晓娟拉了拉我。
看我不解,她又解释一句:那里摊少。
孩子,你哪里懂,摊少意味着客源少。
但别无他法,我只好推着小车,到刚才路过的广德巷口。
这里只有一个修鞋的老太婆、一个卖水果的大娘。
加上我俩,四个,都是娘子军。
整个上午,过路的都只有巷子里的居民。
我提前热锅热灶,炒了几份饭摆在案上,想吸引客人。
但到12点,各个厂子下班了,也无人问津。
大街上来往的人变多,但沙丁鱼一样的人群,从未在我摊前停留。
只要有人放慢脚步瞧上几眼,我就立马笑脸相迎。
但他们只是扭过头继续往前走。
我的心凉了个透。
这第一天,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在这时,一个笑呵呵的男子走到我摊子前:来份炒饭。
我点点头,急忙开火、添油、炒饭、加菜,激动得简直有些手忙脚乱。
街上传来一个喊声:王明安!
我先回去,不等你咯!
男子转头朗声回应:喔!
我的动作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王明安?
替我料理后事的王乡长,他那英年早逝的儿子,就叫王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