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来，起来说话，你哥哥怎么了？”
褚青山微微一怔，伸手扶她起来。
“哥哥快要死了，我知道他快死了，他就在后山，山主下了严令，谁也不准为他求情，可是……”楚楚眼中泪光闪闪，哀求的看着他。
“不要说了，带我去看看。”
褚青山知道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他也怕再耽搁真会误事。
后山北风凛冽，吹在人的脸上像刀割一样疼，褚青山眼力极佳，远远的便看到白雪覆盖下的半山腰上挂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就在那里！”
楚楚向着黑影一指道。
褚青山点头，加快了速度，快步向前掠去。
那人是被锁链穿过了琵琶骨，牢牢地钉在雪山上，想来胸口的血渍已经干涸，黑色衣衫映衬下看不出血迹，只是脚下却是一片鲜红，像一簇簇绽开的红梅，刺得他的眼睛生疼。
不再迟疑，褚青山一跃而起，飞身斩断了那人身上的锁链，那人却因失去了锁链的支撑，身子急急下落，被褚青山眼疾手快一捞，带到了山上。
“何人大胆，竟敢放他！”
两人堪堪一落地，便听到一声怒喝。
随即房门大开，缓缓的从里面走出一人，红衣妖娆，眉目如画，是陌霓裳。
“是我。”
褚青山一马当先。
陌霓裳微微一愣，继而唇角一弯，勾出一丝讥讽的笑，“你又如何？
只要他还在这灵乌山上，我要他今晚死，他就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着身影一闪便来到里那人的身前，一把扼住了他的下颚，仿佛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声音一般道：“违我命令者――死！”
“山主，求求你，饶了哥哥这次吧……”是楚楚，看到哥哥命悬一线，不顾一切的扑了过来，抱住了陌霓裳的脚哀求。
“是她求你的？”
陌霓裳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泪人儿，又看向了褚青山，“没想到，你还懂得怜香惜玉！”
说话间长袖一扬，楚楚便飞了出去。
“楚楚！”
褚青山脚下生风，接住了她，楚楚却望着奄奄一息的男子忍不住落泪。
“在这等我。”
褚青山放开楚楚，忽的大喝一声，提剑便向陌霓裳刺去。
陌霓裳冷笑，心知他在迫她放人，却也不闪不避，竟然扯着黑衣男子上前一送，山河剑顿时没入了那人的身体。
“哥哥――”楚楚惊呼一声，晕死过去。
山河剑竟然就这样刺进了他的胸口，他死在了自己的剑下，不久前他还答应他的妹妹要救他，可是……“陌霓裳！”
所有的恼恨都化作了凛冽的剑气，向着陌霓裳袭去。
“呵呵，褚青山，你都自身难保，还要替人出头？”
陌霓裳一边招架他的剑气一边冷笑道。
“是，我辈修仙者修仙便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为天下苍生而战！”
褚青山大义凛然，山河剑似乎也和主人心意相通，散发着阵阵寒光。
“天下苍生？
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天下苍生，何为天下苍生？”
陌霓裳突然大笑三声，掌风一掌强过一掌。
天下苍生者，普天之下所有的生灵。
即使普天之下所有生灵，为什么单单将我刨除在外？
忽的褚青山猛地停了手，陌霓裳总是在笑，可是笑得无比苍凉，天下苍生，单单容不下她一个？
到底是孰是孰非？
褚青山收回了剑，陌霓裳也停了手。
……“灵乌山人，受我调遣，违我命令者――杀无赦！”
激荡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灵乌山。
褚青山立在房间里，一拳狠狠地砸向了墙壁。
也不知道楚楚如何了，两个时辰过去了，楚楚依旧没有回来。
“突突突……”忽然衣袖中闪过一阵微弱的白光，褚青山连忙闭上了门窗，从衣袖里拿出一只小小的铜镜，放于手心之上，铜镜一点点变大，最后从铜镜中出现了一个虚影。
“师父。”
褚青山向着铜镜里的人颔首一礼，铜镜里的人微微点头。
那铜镜不是凡物，乃是幻影神宗的宝物传音镜，而他的师父便是幻影神宗的宗主独孤献。
“眼下情形如何了？”
褚青山见师父询问，便将灵乌山上的情况一一告诉他。
独孤献点头，“此番就倚仗你了，记住，取得她的信任，我们按计划行事。”
“是，师父。”
铜镜中白光一闪，里面的虚影便也无影无踪。
按计划行事。
独孤献的话一直在褚青山的脑海里盘旋，可是一连几日在山上经历的种种又让他心生疑窦，陌霓裳似乎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残暴，而且身上总有一种悲凉。
一夜思量过后，褚青山找到了陌霓裳。
陌霓裳正在打理暖室里的花草，听到褚青山来找她，轻生吩咐，“让他过来。”
褚青山走进去，见到陌霓裳手拿一把金剪正在修剪花枝，不由得微微一怔，他越来越看不懂她了，一个女妖怪竟然会养护花草，说出去估计没人相信。
“你找我何事？”
陌霓裳见他迟迟不曾开口问道。
“霓裳。”
褚青山抿唇，“我有话对你说。”
